江忱言简意赅:“一些家务事。”
他和苏断之间的事解释起来太复杂,况且他本来也没有想让别人知道这些的意愿。
他和这个年龄段普遍心思浮躁、藏不住事的男生不一样,他有着比他们更为复杂的经历,这些经历造就了他的早熟和遇事的冷静。
比起还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到处乱撞寻找目标的同龄人,对于自己想要什么,江忱已经十分清醒。
——家务事。
这就是不愿意细说的意思了。
这里的风气还是比较尊重个人隐私的,一次试探之后江忱表达了拒绝的意愿,再追根问底就会让人厌恶了。
不出意料地没能打探到任何内情,邻桌夸张地叹口气,转过头开始苦恼该怎么处理自己只剩一边的隐形眼镜。
他今天忘了把备用的框架眼镜带过来了——
是这么一只眼清晰一只眼模糊、别扭着上课,还是干脆摘了把剩下的一边也摘下来,彻底做个快乐的小瞎子,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
这天放学的时候,苏断和江忱两个人又想往常一样亲昵了。
或者说,比往常挨得还要更近一些。
接两个孩子回家的苏母看向别扭了快一天的两个人,眼中含着一抹笑,轻声问:“和好了?”
“……”苏断不打自招:“没有吵架!”
苏母:“噗。”
苏断:“……”
苏断没脸见人地像只鸵鸟一样把脑袋埋进江忱颈间,觉得自己这一天简直干了数不清的蠢事。
坐在一旁的江忱熟练地把他接住,顺势将手搭在苏断胳膊上,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
苏断还没忘了今天江忱答应自己的事,吃完晚饭散了步,就哒哒哒地蹿进自己的房间,把叠好放在床角的被子扛起来,哼哧哼哧地准备搬运到江忱卧室里。
冬天的被子比较厚重,跟在他后面的江忱怕他扛着扛着摔了,就伸手帮他把被子抱在了自己怀里。
身上的重量忽然消失,苏断看看已经被江忱劫走的被子,非常知道变通地抱起了自己小枕头和昨晚从江忱那里顺来的小河豚玩偶,跟在江忱身后进了隔壁的卧室。
苏家的卧室都很大,床最小也是双人床的规格,不要说睡两个小孩儿了,就算睡三个,也是绰绰有余的。
将苏断的枕头、被子和玩偶都放在应该放的地方,江忱催苏断去洗漱洗澡。
因为苏断经常x_ing地会来他卧室蹭床,为了苏断早上起床后洗漱方便,他的洗手间台子上早就多出了一套洗漱工具。
洗漱完也挨个洗完澡后,两个人穿着一套的小土豆睡衣准备睡觉了。
床已经被江忱铺好,两条小被子整齐地占据了床的两边,离得不近不远。
苏断一屁股坐在自己的被子上,有点儿想挤到江忱的被窝里去睡。
但江忱多了解他。
见他那小眼神不住地往这边送,就毫不费力地看出了他的意图。
对于昨晚发生的某件事还是有着y-in影,为了防止苏断真的钻进自己被窝里,江忱眼疾手快地拍拍苏断的小屁股,将他坐着的被子掀开,用了巧劲儿把苏断塞了进去。
还没忘了把苏断一直爱不释手的那个河豚玩偶也一并塞了进去。
更加干脆利落地进了自己的被子后,江忱从被子中伸出手,指节分明的手轻轻揉了揉苏断细软的发顶,垂眼低声哄他说:“快睡吧,雪已经不怎么下了,或许今晚就会停,明天上学的路可能会有些难走,要早起。”
事情发生的太快,感觉像按了快进键一样,苏断感觉他似乎只是眨了下眼,他和江忱就分别进了各自的被窝中?
虽然总觉得似乎有哪里怪怪的,但今天两个人刚和好,冲动过去后,苏断本来就有些愧疚白天去江忱教室闹他的事,心里发虚,闻言马上乖乖地说了一声“好哦”,就和江忱小声互道了晚安。
被这么一打岔,也自然而然地忘了刚刚想钻人被窝的事了。
啪嗒一声,位于床头的灯光开关被暗灭,拉上窗帘的室内变成了一片漆黑,几声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过后,就只听见两道轻轻的属于小孩子的呼吸声了。
似乎在冥冥之中有着难以言喻的默契,原本节奏并不相同的两道呼吸声节奏开始一点点细微地调整,距离对方越来越近。
很快就完全重合在了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
窗外的落雪声也悄无声息地停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没有停歇地下了两天一夜,在将大地都素裹成一片纯白的银装后,终于仁慈地停止了降落的脚步。
一场雪,不是停了之后就结束的,这些被投放在大地上的雪花先是会被行人和车辆碾压的厚实顺滑,让路过的人和车随时可能摔倒;而后在太阳足够热烈时,又会由快到慢地融化,一直到最后一滩雪水从地面蒸腾消融,才算是彻底了结。
雪下了又停,反复地绵延了几个冬季,少年们长得飞快,江忱在高二的暑假,度过了他意义重大的第十八个生日。
第138章 给我摸一下
苏家虽然富有,但不是习惯铺张的人家, 不过十八岁的生日对于每个人而言, 都是人生中一个重要的节点, 当然是要好好庆祝一下的。
十八岁, 跨越了未成年人和成年人的法律界限,在法律上而言,江忱已经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人了。
在江忱十八岁生日的这天, 苏家为他举办了一场生日宴会。
地点就在苏家别墅,为了这场宴会,整个别墅都请人精心装饰过了,精致而不失大气, 变成了一个华美的宴会场。
按照惯例,男孩子的成人礼是要穿西装的,于是江忱今天第一次穿上了属于成年人的西装。
西装是银灰色的, 面料上嵌着极碎的小亮片,但并没有任何浮夸之感, 而是低调又优雅。
其实按苏父的想法, 西装还是黑色最正式,成人礼这种场合当然要穿最正式的黑西装, 但苏母觉得黑色太重, 容易将人衬得老成,江忱只是刚成年, 四舍五入在她眼里还是个大孩子, 还是穿银灰活泼一些, 就撅开苏父给他选了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