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轩摇了摇头,先把公事撇一边,语重心长道,“耘宁,上次我不是说过了吗,不能偷看。”
“呃……”徐耘宁有点懵:原主已经偷看过阮轩洗澡了?
嘴巴说不够,阮轩抓着徐耘宁的手,一下下拍着手背,“还有,上次说的还记得吗?我跟你一样的事情……”
说着,阮轩怕“傻子徐耘宁”不懂,指了指她的胸又指了指自己的。
……哪儿一样了啊!
徐耘宁深感自卑,嘴角抽了抽,在阮轩殷切的目光之中摇头,“不记得了。”
“这件事情,不能对外面说。”阮轩意味深长道,“说了的话,会有可怕的人来抓我走,这样我就不能陪耘宁玩,不能给耘宁糖吃了。”
立刻明白了原主曾经撞破了夫君的秘密的事情,徐耘宁本想答应,可细细一琢磨阮轩的话,发现不对了——这件事情,最重要的不是“阮轩并非变态”,而是“阮轩以男儿身份做了朝廷命官,犯了大罪”。
天啊!
徐耘宁的脸色一下子不好看了,重重点头,“我不会说的,你也要注意一点,别再被人发现。”
如此慎重的许诺,反而让阮轩皱眉,退开一步上下打量徐耘宁。
被看得发毛,徐耘宁憨憨一笑,“怎么了?”
“没什么。”阮轩叹气,揉揉眉心,“可能我太累了吧。”
徐耘宁想起阮轩几日不回家,好不容易洗漱休息被自己打扰了,忙说,“你洗洗睡吧,我也回去睡了。”
“等等。”阮轩开口叫住她。
脚下一停,徐耘宁没来得及回头,就感觉肩膀覆上了一件尚有余温的外衣。
“天冷,多穿点。”阮轩微笑。
徐耘宁被好看的脸迷了眼,因外衣的温暖昏了头,光急着诚心道谢,并保证“我绝对不会说出去”,乐呵呵走了。门扉阖上,外头的冷风扑面而来,她面对无边的苍茫夜色,终于回过神:
等等,她这几天心心念念要跟阮轩澄清自己不是傻子啊!
止步回身,徐耘宁抬手要叩门,却听里头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
她想起了之前蹲窗户底下窥见的画面。
尴尬地转过身,徐耘宁生怕摇曳的烛光把阮轩的身影映出来,看都不敢看,坐在台阶上裹好了衣服,准备等水声停了再去敲门。
只是,轻响的水声挺有规律,滴滴答答,奏着入眠的曲子。
徐耘宁睡意复返,好几次将要睡着歪脑袋要倒。怕摔疼,她挪了挪位置去柱子边,脑袋靠着闭目养神,孰料一阖上眼皮,那天晚上她就没再醒来。
“少奶奶?”
一只手摇着她,徐耘宁梦里的世界天旋地转,悠悠醒转,瞧见小香放大的脸吓了一跳,“啊!”
“啊!”小香也跟着叫,呆呆直起身说,“少奶奶,这里不能睡觉。”
徐耘宁揉了揉眼睛,看清天空已经大亮,懵了,转头边找边问,“少爷呢?”
她一动,身上裹着的棉被松开,啪嗒掉地。
小香无奈,“少爷给你盖了被子就去衙门了,还交代我们不要吵,说你想睡哪里就睡哪里。”
“……”这不还把她当傻子呢吗?
徐耘宁懊悔自己贪睡,而后琢磨小香的话,注意到一个词,“交代……你们?”
“是啊,”小香一脸骄傲,“所有经过这里的人,都放轻脚步,怕吵醒少奶奶呢。”
“……”
所以说,她睡走廊的熊样,很多人都看见了?
——
少奶奶有床不睡,跑到外头吹冷风的傻事,又在阮家传遍了。
徐耘宁转了一圈,就听到好几人谈论这事情,尤其是老张,舞着扫帚唾沫横飞,“我这扫帚,少奶奶还抱着睡咧,她怎么不觉得勒得慌呢?”
大伙儿哄堂大笑。
实在憋不住了,徐耘宁撸袖子冲进去,抢过扫帚当场把老张揍了一顿。
没到半个时辰,传言悄然成了:少奶奶失心疯,见人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