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轩茫然,“什么?”
“我是从几百年后来的。”徐耘宁拍拍自己,“来之前,我也经历过这些反常的东西!”
她说着说着,因为太激动而破了音,在静悄悄的山林里回响。
而阮轩、小香和小杏,俱是呆在原地,木愣愣跟这里的一棵棵树没什么区别。
兴奋劲儿一点点褪去,徐耘宁看她们茫然的面孔,放弃,“算了,说了你们也不信。”
“我不是不信啊。”阮轩用指尖轻抚她蹙起的眉间,一把声音配上哄人的语气,特别软甜,“我只是听不明白而已。”
小杏也说,“嗯,你说清楚点。”
“不说了。”徐耘宁被小软妹一哄,已经看开了许多,着眼于现状,“你看太阳要下山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阮轩远眺那座看得见摸不着的城,犯了难,“天黑之前,我们没法走过去,只能先下山了。”
“嗯,现在就出发。”小杏断然道,“没有山路,我们在最顶上,下去要费很大功夫。”
事不宜迟,她们稍作准备就出发了。
小杏将襁褓撕成条,把豆子背在背上,走在最前头,徐耘宁给小香和阮轩找了两根长木条,走在小杏后头,到了难走的地方回回身扶一把。
要是刚出县里头那会儿,她们肯定是下不了山的,不过经历大半年的赶路,最孱弱的阮轩和小香也能吃苦了,走得再累咬牙坚持,硬是没停下来休息一次。
太阳落山,她们正好到了山脚,走出去夜幕将临,将面前泥泞的路找得昏暗。
小杏眯眼瞧了会儿,让她们在路边一处石头边休息,把剩下的布条缠在木棍上,用火折子点燃。
“你……随身带着这个啊。”徐耘宁愕然。
小杏瞥她一眼,火光映照的脸挺可怕。
徐耘宁乖乖闭嘴,轻声问小香和阮轩休息好了没有。
“好了,走吧。”阮轩指着一个方向,“我看到那边有屋檐。”
找准目标,她们闷声不吭地赶路,满心希望那儿住了一户好心人家,能她们借宿一宿。
可是,路上下了一场雨,把她们淋了个透,所谓的屋檐只是一座破庙,除了蜘蛛网和佛像,什么都没有。
“唉。”徐耘宁叹气,认命坐下,“别走了,外头雨吓得太大。”
阮轩点点头,四下检查一番发现无人,这才安心坐下,将一路拣的树枝放在地上,搭成个小堆,小香帮着把豆子放下来,小声温柔地哄冷哭了的小娃娃,小杏点着了火,从兜里拿出几个野果子分食。
傻傻坐着的徐耘宁有点懵:怎么感觉,她什么都不会做,妥妥是个拖累呢?
她自我检讨着,外头忽而响起一声雷,轰得人耳朵要聋了。
“啊!”阮轩缩了缩身子,抱着徐耘宁的胳膊发抖。
徐耘宁终于找到自己的用处,抱住安慰,“没事没事,打雷而已。”
“呜……”阮轩声音颤抖,不忘说,“耘宁……你……你把外衣脱下来烤干吧,湿答答的……”
被嫌弃的徐耘宁心中一痛,听话解下外衣。
小杏见了,硬是把破旧的门扶起来,挪了倒地的石像堵住。
风吹不进来,人也难进来,也算是个安身之所了。
她们褪去外衣,在火堆边取暖,门堵得住风,堵不住雷声,阮轩怕得不断贴近,像是要挂在徐耘宁身上一样。
“少爷。”小香看了好笑,“你不如穿回女装吧,这个样子……别人一看就知道。”
阮轩扁扁嘴,“我……我没几件女装啊。”
“呵。”小杏帮着媳妇说话,“关衣服什么事,是说你胆子小,连打雷都怕。”
“谁说女子胆子小了,”阮轩急了,“我不怕打雷!”
此句一出,连护短的徐耘宁也没忍住,扑哧一笑。
“耘宁!”阮轩气鼓鼓轻打了徐耘宁一下,嘟起唇委屈不已。
徐耘宁无奈,“好啦,怕点东西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怕的不是雷。”阮轩小声说,“我怕的是雷劈下来打坏了屋子,燃起了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