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耘宁认栽,“行了,说正事,长公主不要画了,咱们……什么时候走?”
小杏依然是那个答案,“现在。”
“呃……”阮轩思忖片刻,“我跟秦兄商量一下,打扰人家这么久,总不能不告而别吧。”
徐耘宁点头,“成,你现在去?”
“长公主还……”阮轩犹豫。
徐耘宁撇撇嘴,“睡着呢,你现在不去,说不定就走不了了。”
阮轩细想有理,不管外头多乱,毅然决然跑去找秦之永。
——
她们要走的事情,秦之永并不意外,甚至说是高兴的。
“怪我糊涂。”秦之永叹气,“连累了你们。如今长公主闹了这么一出,我这府里也不太平了,这是准备的一些盘缠,小小意思,望阮兄不要嫌弃。”
阮轩摆摆手,“不用,长公主给不少赏赐,我们的钱够了。”
“你就收下吧,不然……我的良心,一辈子过意不去。”秦之永打定了主意,硬是往她手里塞。
阮轩不再推拒,看了一眼秦之永,“等长公主醒来……”
“也消停不了。”秦之永摇头哀叹,“我听宫女说,昨夜皇上翻了刘惠妃牌子。”
阮轩其实听明白了,只是惯常伪装几分,抿唇蹙眉似是不懂内情。
“这里头复杂得很,我不便同你多说。”秦之永道,“阮兄,你打算到哪儿落脚。”
扬起一笑,阮轩幽幽道,“天大地大,总有我们栖身之处。”
秦之永点头,拱手作礼,“有缘再会。”
第二日,她们出发,秦之永没有送,倒是秦夫人来了,对着她们尚能含泪忍下,看到豆子却受不住了,哭哭啼啼抱了最后一回。
然后豆子脆生生喊出一声“娘”。
秦夫人破涕为笑,乐了会儿把豆子还到小香怀里,郑重道,“一路顺风。”
她们上了马车,与秦家人挥手作别,驱车出了城之后又放缓下来,不知何去何从。
“想到什么地方吗?”小杏问。
阮轩摇头,“想不到,本来打算越偏越好,可是……赶太久的路很累啊。”
“不如四处游玩!”小香提议。
徐耘宁否了,“带着个孩子,很累的。”
“别想这么多了。”小杏忽而道,“四处走一走,喜欢哪里就留在哪里。”
小香最先应声:“好!”
徐耘宁和阮轩对视一笑,齐齐点头,“成。”
鞭子一挥,马儿长嘶,车子上了路。
不问方向,只求安宁。
——
短短一年,京城发生了不少大事。
秦之永冒死进谏,揭穿当今丞相通番卖国的罪行,皇上震怒,彻查后该杀的杀该贬的贬一个不留。朝廷正乱,王爷谋反,将成却惨遭属下背叛,知晓大势已去,自刎于宫门之前。
经了大灾大祸,皇上心力交瘁重病一场,不久以后就去了。
太子即位,宫内妃嫔有子随子,有女随女,而无儿无女、两度得宠的刘惠妃在宫殿一场大火后失踪,同时不见的还有即将和亲的长公主。
换了个皇帝,民间最关心的,仍是那位刘惠妃和长公主的奇事。
有的说,刘惠妃仍在世,知道皇后要害死自己跟了长公主逃走,就像当初的六王爷,大家以为他死得干净,谁知道十年后他会冒出来篡位呢?
有的说,那夜京城的天都是红亮红亮的,火焰蹿得老高却只见袅袅几缕青烟升起,跟仙气似的。
一切纷纷扰扰,在徐耘宁、阮轩、小杏和小香看来,不算事。
她们误打误撞进一个极美的山谷,里头有一座空屋子,蒙尘破旧却仍能住。
思来想去,她们在那儿定下了,花了大半年修葺房屋种田捕鱼,口粮有从外头带的一车维持,没人打扰,不久后自给自足,倒算滋润。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