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郑捕头他们的把关下,鸣冤的没有,告状的没有,要不是这次的凶案太严重,阮轩恐怕得在衙门继续整理文书或琢磨那些没有头绪的无头案,也就是瞎忙活。
如今阮轩碰到了不能瞎忙活,更不能得过且过的案子了。
那是一条人命啊!
阮轩想到这儿,越发觉得人郑捕头那懒散的模样可憎可恨,有了徐耘宁做靠山,马上硬气起来:打都能打过了,读了那么多年书,难道说也说不过你吗?!
瞧了自家夫人一眼,阮轩信心满满,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指着郑捕头的鼻子骂,“每天都喝酒,每天都偷懒,你知道外面的百姓多害怕吗?”
郑捕头撇了撇嘴,也瞧了县令夫人徐耘宁一眼,嘟囔,“知道。”
“知道还不快点查!”阮轩呵斥着,手指头一一指向剩下的胖瘦衙役,“你们也是!马上去!”
郑捕头咬咬牙,应声,“是!大人!”
胖瘦衙役对视一眼,跟着头头儿一起喊,“是!大人。”
说完,三人去桌上看画像,盯了一会儿,郑捕头问:“记住了吗?”
“记住了!”胖瘦衙役答得响亮。
郑捕头点点头,朗声指派任务,“你往东你往西,我从南边找起,在三大街会合。”
胖瘦衙役奔走,郑捕头不忙,先到静观的阮轩面前抱拳行礼,“大人,我出发了。”
阮轩似是余怒未消,这才给了个正眼,“嗯。”
其他人都走了之后,阮轩仍然绷着脸,大步走向椅子边,一撩衣摆利落坐了回去,凌厉的眼神望着远处,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称得上是英气逼人。
看得出了神,徐耘宁慢慢走过去,想要夸一夸阮轩却不知从何说起。
“耘宁。”阮轩忽的轻轻喊了一声。
徐耘宁莫名紧张,“嗯?”
“我……”阮轩顿了顿,抬眼望来已经是粲然的笑脸,怕别人发现而放轻说话的声音显得愈加软绵绵甜腻腻,“我做得好不好啊?”
嘴角一抽,徐耘宁面对一脸求表扬的乖宝宝阮轩,无力扶额:
还是没长大啊……
——
屈服于徐耘宁的- yín -丨威,郑捕头和胖瘦衙役在外头奔走好几天仍然一无所获,而阮轩同样很烦躁,她知道现在才来找这个生面孔的人已经是迟了,隐隐有案子破不了的预感,每天唉声叹气,在吃了郑捕头妻子特意送来的肉粽之后,妥协。
“算了,慢慢查,你们休息几天吧。”
郑捕头和胖瘦衙役高高兴兴回家,阮轩第一个案子便成了无头案,心里难受,也给自个儿放了个假,向徐耘宁提议,“我们去临文山吧。”
每天呆在家里头数银子,徐耘宁早就闷得发慌,听到这句话立即来了劲儿,“真的?”
其实,徐耘宁不知道临文山在哪里,但她觉着,既然是一座山,总是出了趟远门,算不上旅游也称得上是郊游,只要不继续呆在一间屋子里发呆,即使去刀山,她都会考虑考虑。
面对徐耘宁高兴的脸,阮轩没有一拍即合地跟着喜悦,而是抿唇瞧她,似乎有话又说。
被看得心里一咯噔,徐耘宁眯着眼打量阮轩,防备问,“临文山是什么地方。”
“呃……”阮轩叹气,“我娘静养的地方。”
原来是去看娘亲了。
自打上次徐耘宁离家出走,阮轩的娘派人来寻,却发现阮轩不但不计较,还连着媳妇在外头过起日子,根本没有再回家的意思。阮轩的娘绝望了,不过没有寻死觅活的闹,而是托人告诉阮轩,她要去临文山静养。
临文山很近,山上文清庵的师太给娘亲说过佛法,是个值得敬重与信任的人,现下,阮轩不愿意再照娘的意思去做,娘也不愿意做出让步,她们母女关系微妙,与其正面交锋闹得不欢而散,不如各自冷静。
所以,阮轩答应了,嘱咐刘婶好好照顾娘亲,剩下的事情打算案子破了再说。
案子破不了,团圆的年夜却近了,阮轩躲着不是办法,想看一看娘亲,却不知道徐耘宁的意思。
徐耘宁隐隐知道,阮轩和母亲闹成这样是因为自己。然而,阮轩为了她已经跟母亲闹僵了,她要是蛮不讲理让阮轩不再见亲娘,未免太过分。
“好,我们去。”徐耘宁一口答应下来,“不过,如果你娘不想见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