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琦红微微摇头,说她家里的爹娘也开始过问她的终身大事了呢,他们说她和离之后也玩耍了那么久了,该收心了,还说过完年之后要给她找合适的人嫁了呢。
她道:“我在家里呆着心烦,我娘老在我跟前念这个,我就偷跑出来找你了。”
宋玉姐便问她难道就真得不嫁了吗?
曹琦红说自己不想嫁了,正好跟宋玉姐做伴儿。
因为自从上次建议宋玉姐冷着喜顺之后,也没见宋玉姐提起喜顺,也没看到喜顺去找宋玉姐,曹琦红就以为宋玉姐大概把那个喜顺给放下了。如此一来,宋玉姐不找人,自己也不找人,正好相伴呢。
“琦红,我怕是不能如你的意,跟你作伴了,如今啊,我可是一心要把喜二给夺回来,把本属于我的姻缘给抢回来。”宋玉姐抚着自己手上的金镯悠悠道。
“哦?”曹琦红挑起了眉,心里有些不自在,“你这是……还没有忘记那个喜二郎?”
宋玉姐抬眸微微一笑,看向曹琦红道:“我本来就要认命了,认为我跟喜二没能在一起都是因为命,我的命没有那谢二娘好,谁想……”
她说到这里,脸上的笑意明显淡了,美目中也透出了些许狠戾来,这让曹琦红看了心中一惊,赶忙问她:“发生何事了?你会这么说?”
宋玉姐没吭声,而是端起茶碗来慢慢喝了一会儿茶,待到平复了心绪才对曹琦红说:“昨日……”
她把自己昨日跟顺娘在宋家正店吃完饭之后,在酒店门口遇到一个乞丐,那乞丐对她说的那些事情就一一对曹琦红说了。
曹琦红听完也是目瞪口呆,实在是这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完全出人意料。
“你……你信了那个巫大的话?”好半天,她才这样问了宋玉姐一句,仿佛不死心一般。
宋玉姐点头:“当然信,毕竟他跟我说起韩衙内来我店里纠缠我的日子竟是分毫不差,若不是在韩衙内身旁服侍的人是断然不晓得的,至于那陆二郎,谢屠户夫妻,我都听喜二说过。你说啊,我在先夫亡故之后,接掌了酒店之后,即便有人来缠我,也只是些寻常的好色之徒,哪有像韩衙内那样要娶我回去的。正因这韩衙内,我才不得已跟喜二断绝了往来,让那谢二娘有机可乘。如今想起来,这也是太巧了,要不是巫大跟我讲了那些,我还会一直被蒙在鼓里,眼睁睁看着谢二娘称心如意,跟喜二双宿双飞。”
曹琦红愣了一会儿,说:“玉姐,可人家喜二已然跟谢二娘成亲了啊,你去抢喜二回来,人家外人会怎么想?”
宋玉姐呵呵一笑道:“我不怕也不会管外人如何想我,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那谢二娘不是喜欢做阴损的事情么,那么也别怪我算计她了。”
曹琦红就问宋玉姐打算怎么做,要怎样才能让喜二离开谢二娘,转而跟她在一起呢。
宋玉姐道:“我不会让谢二娘那么痛快的,我要用钝刀子割肉,一点一点儿让她觉得痛,我也会让喜二看清谢二娘这个她的枕边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跟你说,昨儿我去喜家给喜二拜早年,听说了谢二娘怀上了,还有喜顺的娘偏瘫失语了……”
“什么?喜二的娘子怀上了?那你还要钝刀子割肉,难不成你是不想让那谢二娘生下来,让她小产么?”
“不,我会让她生下来,等她生下来孩儿,再让喜二看清楚她是怎样的人,在此之前么,我会常常去见喜二的,因为啊,我要找我爹认识的那御医去给喜顺娘治偏瘫呢,这么一来,我不过去也说不过去。”
曹琦红大概明白宋玉姐的意思了,所谓的钝刀割肉,就是时常过去见喜二,让谢二娘不舒服,甚至频频跟喜二吵架。
喜二呢,会顾及到玉姐不但在他发家致富之前帮过他,还会感念现如今玉姐又要带个从宫里出来的御医去给她娘治偏瘫,再加上喜二还跟玉姐做着买卖,这三样加起来,喜二是不会在明面上拒绝宋玉姐去见她的。
只要喜二不拒绝,谢二娘就会免不了要跟喜二争吵。
这妇人怀上了身孕,家里的官人本来就不安分,再这么常常吵闹,外头又有宋玉姐这个风情万种的姐姐在兜揽人,喜二犯错的可能简直大增。
说不定等到谢二娘生完了孩子,才会发现原来喜二已经跟宋玉姐有了关系,这样一来,谢二娘不被气死才怪。
若是她不能忍受喜二跟宋玉姐勾搭在一起了,那么她就会提出和离,跟喜二分开。
然而,曹琦红认为若是谢二娘真生完了孩子,知道了喜二跟宋玉姐之间有了关系,她差不多不会提出和离,毕竟两人有了孩子。天底下的女人一旦为人母之后,为了孩子,大多数女人是会忍下来丈夫不忠于自己的。若是她忍了,喜二以后跟宋玉姐就会明目张胆来往了。可要是喜二跟谢二娘一直不和离,宋玉姐不是就不能嫁给喜二,相当于喜二的外室了。这么着,心气很高的宋玉姐能愿意么?
“玉姐,我想到了一些事……”曹琦红就把自己想到的那些对宋玉姐说了,最后说自己觉得宋玉姐那么做,不一定能够跟喜二修成正果,主要是喜二跟谢二娘有了孩子,谢二娘是不会随便放手喜二的。
宋玉姐勾唇一笑,道:“琦红你所担心的我何尝没想过,我只跟你说一句,我若真是想让喜二跟我一起,可有的是法子让谢二娘自己提出来跟喜二和离。”
“哦,是什么法子,可否跟我说一说?”
“这个啊,暂时不说,到时候你就晓得了。”
“不说算了,不过,我还是要多一句嘴,你要去把喜二抢回来,可知人家喜二愿意跟谢二和离,跟你一起呢?毕竟那谢二也是个美人坯子,来年又会为喜二诞下子嗣……”
“她呀……”宋玉姐想起了顺娘在听了自己说的那秀才的故事之后说的话,不觉笑了,成竹在胸道,“她跟我想得大致不差。”
“你如此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