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学会了吗?”李瑶脸颊也不自觉红了,说话有些结巴。
黎浅月坏坏一笑:“我悟性差,反正以后也投奔于你了,自然有大把时间可以找你学习啊。”黎浅月此刻觉得,如果能这样过一生也很好。自己前十多年都太过漂泊,以后就安安静静地和李瑶呆在这里,也别有一番情致。
“你安居在这里,不会觉得无趣么?”黎浅月问道,她确实还有些不放心,毕竟她觉得李瑶是享受恩宠享受惯了的。
“直到我住到这里,才开始后悔我没有早些来,”李瑶笑着拿来一颗荔枝,剥好轻巧地塞到了黎浅月嘴里。“这沧州的山水,多了几分灵秀葱郁,少了我们黄谐那边的笔挺压抑。我以前一直想来玩,但父皇从不允许我出宫,说不成体统。直到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才知道什么叫心灵的平静。这里不像黄谐,不用提心吊胆。在这里绣绣花,种种草,亲手做一些手工活计,竟然让我觉得无比快乐。”看来李瑶是真的很喜欢这里,她说话时眼睛里都藏着笑意。
黎浅月看到她这幅静好的模样,只觉得自己选择投奔她,真的是选对人了。她再也不想经历情绪的大起大落了,她也只想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
“可是,公主难道不会想要一个好驸马么?”黎浅月又打趣李瑶了。
李瑶笑起来:“有些事,缘分天注定了,急也急不来。哪怕一辈子不嫁,在这沧州的山水中自然而然地老去,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黎浅月笑了起来:“所以,我这不是过来陪你了么?”原本这句话黎浅月说出来,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但放在此处此景,就难免添了几分暧昧的情愫。李瑶浅浅一笑,便回屋子里去了。
黎浅月只觉得浑身舒畅,她好久没有感到这么愉悦过了,此刻她只想让每个细胞都在沧州的山水里尽情呼吸。
“李瑶,我带你去骑马,好不好?”黎浅月边笑边叫。
李瑶果然打开房门,在宫廷里长大的公主,哪里骑过马?这个提议对□□显然挺大的,但是她毕竟是公主,还是有几分犹疑。
黎浅月看到她那副犹豫又想试试的模样,只觉得万分可爱:“我带着你,你放心。”黎浅月伸出手去。
或许黎浅月真的生了一张太过妩媚的脸,她一笑,李瑶就没办法拒绝,于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拉过她的手,由她牵着了。
“你喜欢这种感觉吗?”黎浅月笑着问身前的李瑶,李瑶也由一开始的惊恐害怕,到此刻的兴奋激动:“浅月,在皇宫,我从来没有骑过马这样跑,哪怕宫里有无数匹骏马,我们出行都是坐轿子或者马车的。”
“那开心吗?”黎浅月大声喊道。
“开心!”李瑶也笑起来,笑得一点掩饰也没有,那种在皇宫里感受不到的自由,竟然如此让人心驰神往。
黎浅月握紧了李瑶抓住缰绳的手。黎浅月真的觉得,自己再也不要去搀和与自己无关的事了,此刻就让她做个平凡的小民就好了,只要有人陪着。
冥府。
“黑极,王妃可到了么?”冥王望着身边熊熊燃烧的炉火,随手将一个小木块扔了进去,炉火便看上去比之前更旺了几分。
“回陛下,王妃已经到了。”黑极有些担心地望着冥王,近来,他的气色倒确实一天不如一天好了。他总劝冥王不要胡思乱想,但冥王好像就是停止不下来操心的神情。
“黑极,你会忠诚于我吗?”
黑极被这个问题问得莫名其妙,这么多年他不是一直忠心耿耿么?难道陛下怀疑他有二心?黑极忙跪下来:“陛下,臣下对陛下的忠心苍天可见。”
冥王笑了起来,就像那种恶作剧的小孩子得逞了一般,让黑极更是摸不着头脑了。“那,黑极,倘若我现在就把冥王之位传给绝冷,你会忠诚于谁呢?”冥王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轻松,但黑极心里却大惊。
他知道冥王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
他忙跪下叩头:“陛下身体正好,此事万万不行,让冥储殿下这么继位了,对陛下终究是不吉利啊。”
冥王哈哈大笑起来:“黑极,回答我。”
黑极被冥王这个举动弄得显然是摸不着头脑了,他在揣测冥王的真实意图。自古以来,君王即使再爱自己的子女,也终归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对自己造成威胁吧,冥王这么问,是不是在暗示自己,即使他再喜欢绝冷,也终归是冥王呢?
“陛下,黑极自然只忠诚于陛下。”黑极恭敬地回答。
冥王笑着点点头:“记住你说过的话,你说,你会忠诚于陛下。”
黑极觉得仍然摸不着头脑,也只好磕了个头。
“我想,或许浣柔会和浣青一起回来。黑极,到时候要底下的神明们不要阻拦。”
黑极觉得甚是奇怪,为什么冥王就一定认为浣柔公主也会回来呢?浣柔公主不是去求沥勋殿下帮她复仇?哪里还有心思回冥府呢?
“可是······”黑极刚想说出心里的疑问,就被冥王打断了。
“照我说的做,另外,让他们一定封锁消息,不能把这件事告诉绝冷,违令者,我定不轻饶。让他们全部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黑极,你听懂了吗?”冥王一脸正色,那感觉似乎又恢复了往昔的阴冷,让黑极不禁打了个寒颤:“明白了,陛下。”
“我这里有一道旨意。近来我身子不好,恐怕随时都有仙逝的可能,我也不能保证我的神智一直都清醒。所以,黑极,这道旨意,你帮我收下。”
黑极心里疑惑,他总觉得冥王有点奇怪,他今天说话怎么语无伦次一般。
黑极伸手接过旨意,冥王却将他准备将旨意收进去的手拦住,轻声说:“你打开它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