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多久!”绝冷发了疯一般大叫着,她什么时候睡的?她自己都不知道。
一旁站立的侍女吓呆了,支支吾吾地说:“陛下······陛下是被冥司大人送回来的,才睡了······才睡了半个时辰不到。不,也不是睡,陛下应该是昏迷了。”
绝冷哪管得上别的,忙披了外衣,径直往地牢方向前行。被黑极跪着拦下了:“陛下注重身子要紧呐!”黑极脸上写满了忧愁,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样子。
“河城王呢?”
黑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忧郁:“河城王也被我们送回寝宫了。”
“我要去看他。”绝冷的声音非常冰冷,没有一丝商量的意味。
“陛下······”黑极怕绝冷忧伤过度,还试图阻拦,可绝冷把手一挥,坚定地朝哥哥的寝宫去了。
“陛下。”寝宫外的两个侍女见到是绝冷纷纷跪了下来,两个侍女脸上都有泪痕。
绝冷忙冲了进去,只见哥哥正卧在床榻之上。
绝冷冲上前去,一把握住哥哥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哥哥,哥哥,你怎么了?”
原来一夜白头,真的不是谣言。绝冷看着床上这个男子,几年前,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觉得他是世界上最最清秀的男子了,那时候他的笑容最清澈明朗。可是此刻,这个躺在床榻之上的人,像是一夜之间老了近10岁。
哥哥的头发,凌乱地散落下来,他眼睛里尽是浑浊,没有一丝光亮。鬓角的头发,竟然已尽数花白。
“陛下······”就连声音,也格外沙哑。
绝冷心疼:“哥哥不要多礼,哥哥那些礼数把绝冷推得好远好远,绝冷心里难过,但又不敢说出来。以后哥哥还是哥哥,好不好?”
抒泽枫用了好大力气,才挤出一丝笑容:“好。”
“哥哥······”绝冷看着他,眼泪又止不住了。
抒泽枫握住绝冷的手,仿佛是希望从绝冷那里获得什么力量似的。
“绝冷,答应哥哥一件事好不好。”
绝冷心一沉,她大哭起来,完全不顾及自己已经是冥王的身份了:“绝冷不答应,不答应,我不要哥哥有事。”
抒泽枫轻轻笑起来,用了好大力气,才拍了拍她的头:“放心吧,哥哥不会离开绝冷的。”
绝冷这才止住哭:“对,哥哥不能离开绝冷啊,不然新儿一出生就没有爹娘了,太可怜了。”
抒泽枫点点头,此刻说一句话对他来说仿佛都极为艰难似的。
绝冷看抒泽枫的已经答应自己不做傻事,心里就稍微舒坦了一些,她紧紧握住抒泽枫的手:“哥哥,你想拜托绝冷什么?”
抒泽枫望着她,眼睛里全是深情,那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啊,最想保护的妹妹,可是,或许以后再也不能陪伴她了。
“哥哥求绝冷,如果哥哥有什么事······”抒泽枫还没说完,绝冷就拼命摇头,眼泪还是忍不住:“我不允许。”
抒泽枫微微一笑:“如果哥哥有什么事,绝冷一定帮哥哥照顾好新儿。告诉新儿他爹爹和娘亲都非常非常爱他,好不好?”
绝冷本还想制止抒泽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但看哥哥这幅憔悴的模样,也实在是于心不忍,只好点头:“绝冷定将新儿视为己出,尽所有的力护新儿一世平安。”
抒泽枫欣慰地笑了:“绝冷,此生能与你做兄妹,也是我最大的福气。”
绝冷听他的话,越听感觉越不吉利,心里的疼痛便多了几分:“哥哥别说话,我会请神医来为哥哥调理身子,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新儿还等着你呢。”
抒泽枫点点头,眼睛才缓缓闭上了。
绝冷怕自己再在这里呆着,心都要碎掉了,只好说:“那哥哥好生休息,我这就让神医过来,等哥哥好一些我再来看望哥哥。我现在先去地牢里看看浣柔,她也一定极其痛苦。”
“好,去吧。”抒泽枫闭着眼睛说道。
绝冷阴沉着脸,走出了抒泽枫的寝宫。
“黑极,让群臣都在前殿集合吧,我想与诸位大人商议一下接下来的一些对策,以及对王妃的安葬仪式。”
“遵旨。”黑极前去召集群臣了。
前殿上,诸神都在交头接耳。
“王妃竟然为陛下解了一部分封印,才仙逝的。”
“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是呀,但愿先王能心里舒坦一些吧。”
“唉。”
“陛下驾到。”侍者喊到。
绝冷一脸沉静地走进来。
“今日召诸位爱卿来,是想与诸位商议我冥界后期的对策以及河城王妃的安葬仪式,不知诸位爱卿可有何见解?”
“陛下,臣下以为,沥勋临阵消失,弃我冥界不顾,不是真的有意互利共赢,而是看着自己无法取胜,做起了逃兵。臣下以为此刻应当休养生息,将我冥界的实力进一步壮大。就算天皇与海帝真有那么大的阴谋,只要我冥界实力雄厚,恐怕他们也不敢贸然进犯。”暗雾之神,也是兵部尚书如此说到。
“陛下,臣下以为这场战争势不可免。早在先王在世时,便有所准备,可见先王也是支持打这一场仗的,切莫等到他们海天两界真的联合,到时候我冥界再强盛,又如何以一敌二?不如趁他们还未联合,彼此还有罅隙,一不做二不休,各个击破。这样,才可保我冥界长治久安。”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黑极,他越来越感觉到,这场战争的必要性。这应该也是先王未能完成的遗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