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地铁,乔媛长吁了一口气,找了空地站着。她掏出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发现手机不在身上。
乔媛一惊,第一反应就是手机被偷了。她急得不行,问旁边的人借手机,想打个电话过去看看。谁知大家防备心都重,不肯借她手机。
最后还是一个衣着朴素的大妈看不下,把自己的老年机借给了她。
乔媛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拨通了自己的号码。
意料之外的,电话打通了。乔媛在心里祈祷着小偷能接电话,刚祈祷完,电话就被接通了。
“喂?”
那边的声音有些熟悉,乔媛愣了一下,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是谁?”
“媛媛?”那边却是直接喊出了她的名字,“怎么了?”
乔媛诧异道:“谢景秋?我的手机怎么在你那儿?!”
隔着电话乔媛都能听出谢景秋的无奈:“你看了时间之后顺手把手机扔我床上了,我叫你你也没听到。”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我手机被偷了。”乔媛讪讪道,“没事我就先挂了,这是别人手机,拜拜。”
挂了电话,乔媛明显感觉到周围的人看她的眼神带着鄙视:老年机的收音效果不好,她和谢景秋的对话全都被周围的人听到了。
只有大妈没有鄙视乔媛,还一个劲地替她庆幸:“没掉就好,没掉就好。你们小年轻的手机都挺贵的,掉了多可惜啊。”
乔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心实意地说了句:“阿姨,谢谢您。”
“谢什么,我女儿和你差不多大,我一看到你就想到了她。”大妈乐呵呵地说道,“我女儿今天刚从国外回来,我是去机场接她的。”
“机场?”乔媛愣了一下,问道,“这列地铁是往机场方向的?”
大妈点点头,关切地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时代广场。”
“反了,你坐反了。”大妈指了指从对面行驶过来的地铁,说,“你应该坐那一趟才对。”
乔媛看着对面疾驰而过的地铁,欲哭无泪。搬到谢景秋家里后,她还是第一次自己去上班。她只问了谢景秋坐几号线地铁,忘了分方向!
地铁到站停靠,乔媛谢过大妈,逆着人流挤了出去。对面的地铁刚好关门,她抬头看了看时间,崩溃地蹲在地上等下一趟车。
等了五分钟地铁,出地铁后还去窗口补了一张票,乔媛理所当然地……迟到了。
她一到公司,徐祎便火急火燎地对她喊:“媛媛你终于来了,快把今天开会主任要用的演讲稿打一份出来,时间紧急,快!”
乔媛根本不知道有什么演讲稿,只能先敷衍道:“哦,马上。”
她想给谢景秋打个电话问演讲稿在哪儿,偏偏手机不在身边。徐祎还在等着演讲稿,她只能硬着头皮打开电脑。
乔媛的电脑桌面很干净,只有几个常用的软件图标。在这些图标里,一个名为“11.21会议演讲稿”的文档便显得特别瞩目。她点开文档,划拉着问徐祎:“一姐,是这个吗?”
“是哪个你还不知道吗?”徐祎探头看了一眼,“对,就是这个,直接打印。”
乔媛把文档打出来,徐祎用订书机订好,小跑着给主任送了过去。
李述转过身,和乔媛闲聊:“媛姐,你今天这么晚才来,是不是你家的小猫又拖你后腿了?”
乔媛莫名其妙:“小猫?什么小猫?”
“你养的小猫啊,”李述奇怪道,“你这段时间不是天天一下班就急匆匆地回去给它做饭嘛,你忘了?”
“哦,你说那个呀!“乔媛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拍了拍腿说,“对,我就是被她拖后腿了。”
李述感叹道:“媛姐你真是太宠你们家的小猫了。”
徐祎送了稿子走进来,附和道:“我也觉得,说实话,我养儿子都没你那么操心。”
乔媛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能傻笑。
猫?看来回去之后,她得好好问问谢景秋什么时候养猫了!
一天无事,除了偶尔陈述和徐祎的话题乔媛跟不上,这一天她过得还算顺利。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乔媛快速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
陈述开玩笑道:“媛姐这么急,又要回去喂猫了?”
乔媛微笑着,咬牙切齿道:“对!回去喂‘猫’!”
乔媛雄赳赳气昂昂地打算找谢景秋算账,结果刚好碰到谢景秋在做复健。看着她满头大汗咬牙隐忍的样子,乔媛满肚子的气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你还好吗?”乔媛放下包,走过去关切地问道。
谢景秋抬起头,冲乔媛笑了笑:“没事。”
她嘴上说着没事,表情却完全不是这样。她脸色苍白,明明痛得眉头都皱在一起了,却硬是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乔媛是知道复健的痛苦的,看到谢景秋这样,她心里也挺不好受。她围着谢景秋转了一圈,干巴巴地说道:“你要是痛得厉害的话就叫出来吧。”
谢景秋做完一个动作,闭着眼歇了一会。她睁开眼,汗水打湿了细碎的头发,一根根黏黏地贴在额头上:“可以把你的手借给我用一下吗?”
乔媛以为谢景秋要借力,就像那些生孩子的女人拉着丈夫的手一样。她咬咬牙把手伸了出去,心想痛就痛吧。如果她的痛能减轻谢景秋的痛苦,那么痛点也值得了。
手被另一只温热的、潮湿的手握住,乔媛甚至能感受到那只手上滑腻的汗水。她不忍落地扭开了头,想象中的痛楚却没有来。
乔媛转过头,看到谢景秋正对着她笑:“嗯,这样就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