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靳心里像是落下了一片羽毛,白色的,发着光的,轻轻压在心上,痒的难耐。
“那是他应该的!”小白羊垂死挣扎,卖萌卖惨齐上阵,“我要对你很好啊,我不好吗?我小时候比他可怜多了,他有你照顾,我谁都没有!好不容易跟你签了契约,你还要找一个我不喜欢的道侣,我以后的r.ì子可怎么过!”
寒靳生的一张白皙俊朗的脸,此刻脸上的笑容却要多狰狞有多狰狞:“你放心,我会和寒净一起好好照顾你的。”
小白羊立刻抬着小爪指着寒靳叫:“你看他你看他,寒净,他威胁我!”
寒净抬头看过去,寒靳脸上的表情瞬间换成ch.un天般的温暖:“寒净,你别听他胡说,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照顾羊,照顾福旺的。”
小白羊:“……”虚伪的人类!
最后一波挣扎没有效果,小白羊只能接受现实,擦干毛毛,亦步亦趋的跟着寒净寒靳,以防这俩光天化r.ì之下卿卿我我伤风败俗!
岛上人虽然不多,但几乎每一个人都知道寒净寒靳之间的关系,虽然这次只是结礼,但寒靳觉得激动的心情必须需要旁观者,挨个跑去通知了所有的邻居,收获了一堆真心或假意的恭喜,高高兴兴的从乾坤袋里找出两件红色的灵宝鲛绡,自己裁裁剪剪做了两件红色的外衫,又把竹屋里里外外布置了一番,挂上了红灯笼,铺上了红地毯,换上了红被套,贴上了红双喜。虽然是匆促结礼,r.ì子还是要算一算的,刚好有报喜门的修士也在,寒靳请人算了r.ì子,报喜门的人挑了一个最近的没什么大错的r.ì子,报了喜,得了寒靳的谢礼。
r.ì子就在两天后,虽然不是什么黄道吉r.ì,可没什么忌讳就算是好r.ì子了,寒靳整天嘴巴快要咧到耳朵根,活像是捡了什么神器级别的宝贝,还不止捡了一个,大概是捡了七八个才能笑成这样。
寒净本来是心疼他才说出要结为道侣的话,如今看寒靳这神情,怎么看怎么觉得心里发毛。
徒……道侣可能是要疯了,这可怎么办?
岛上就这么点人,大多还都不需要吃喝,寒靳却每天仿佛很忙的样子,一天要看八百遍灯笼有没有被海风吹歪,搞得觉得行礼这种事不就是念两句誓言j_iao换一下灵识互相在元婴上刻下对方的名字的寒净都开始坐立难安,紧张到不敢看寒靳。
两个人的角色突然就掉了个个,仿佛寒靳才是那个提出要行道侣之礼的人。
在寒靳的极度亢奋,寒净的极度紧张,小白羊的极度沮丧中,报喜门算的r.ì子终于到了。
寒靳头天晚上已经到岸边小白羊经常晒太yá-ng晒月亮的礁石上暂住了,寒净自己躺在床上抱着羊也睡不着。天刚蒙蒙亮,寒靳看着时辰,哆哆嗦嗦地敲响了竹屋的门。
寒净披着寒靳亲手做的红外衫,抱着小羊打开了门。
四目相对,清晨的第一缕yá-ng光破云而出,掠过寒靳的脸侧,落在寒净白嫩嫩的脸上。
寒靳呆呆地看着寒净,觉得那光并不是由太yá-ng照向了寒净,而是由寒净照向了自己。
世界真的大,茫茫人海,三百多年前,刚好遇见他,得多幸运的人才能做到。
他寒靳何德何能,幸运至此!
第76章 洞房花烛夜不存在的
寒净站在门里,yá-ng光照在他的脸上,本就白嫩的肌肤几乎透明,他看着寒靳,一颗心怦怦乱跳,几乎跳出胸膛来,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生怕一张嘴心就会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只能仓皇的移开视线,不去看寒靳。可是即使不去看寒靳,依然能够感觉到寒靳的视线,比yá-ng光更刺眼。
寒靳只是呆呆地看着,远处的海风沙拉拉的拍打着海岸,送来清爽的水汽,早上的空气格外的新鲜,海鸟早早已经起床觅食翱翔,新的一天总是能美好的超乎想象。
喜欢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不喜欢,虽然惶恐不安,可就是不愿意放弃,喜欢一个人真的很可怜,可喜欢一个人又真的很幸福。喜欢上他之后,幸福就有了名字,幸福就是他的名字,是你呼唤他时他一句简单的回应,是你触摸他时他全然的信任,是他无缘无故的微笑,是他傻乎乎的笨拙,是他懵懂的疑惑,是他说的每一个字,是他呼吸的每一个瞬间。他是灼灼的烈r.ì,他是悠悠的月光,他是天边的霓虹,他是手边的小花,他是每天必须看到的那道风景,他是他手心里的山水画。
他是他想要珍藏的宝物,却因为爱他愿意陪他走遍天下。
寒靳永远说不上自己到底为什么就是喜欢这么一个人,可无论如何,他心甘情愿,情愿为他执剑向苍穹,也情愿为他洗手作羹汤。不管别人眼里的寒净是什么样,在他心里的寒净,谁都比不上。
寒靳心中柔情万千,伸手去牵寒靳的手。
一只穿了一只红色小马甲的羊从地上一跃而起,一头顶开寒靳的手,落在寒净肩上,板着脸道:“还没结礼呢,不要动手动脚。”
寒靳:“……”怎么把羊处理掉,这是个问题,需要慎重考虑。
穿着红色小马甲的羊人立在寒净肩头,一幅指点江山的老岳父形象,警惕的看着要拐走傻儿子的寒靳,眼中明明白白地写着五个大字,我看着你呢!!!
寒靳:“……”这么大喜的r.ì子,为什么羊就不能识趣一点!
寒靳再次伸出手要牵寒净的手,寒净一直低着头,看着寒靳白皙修长的手掌伸到自己面前,紧张的动了动僵硬的手指。
小白羊两只前爪把马甲一脱,刷的扔到地上,跳下寒净肩头化作人形。他一身白衣满目狰狞,看了看寒净寒靳的衣服又不情不愿的化了身红色的衣衫,一把抱住寒净的胳膊,对寒靳皮笑r_ou_不笑:“没有娘家人,我暂代一下,暂代一下,走走走,咱们去结礼的地方。”
一生一次的大喜r.ì子,寒靳忍了,何况小白羊虽然捣乱,到底没有干出直接抢人的事来,寒靳深深看了寒净一眼,寒净紧张的抬起左胳膊迈开左脚出了门,站在门边不敢看寒靳,寒靳却毫无意识的又开始咧嘴笑了起来,心情瞬间回到了峰值,自己领先半步走在了寒净和小白羊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