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梁冰望着谢宛倩发呆的样子,引来了花麽麽好几次侧目,小萱轻唤了几声,见梁冰仍旧出神,情急之下只好轻晃了晃梁冰的肩头。
被人打断了思绪,梁冰失焦的眼逐渐恢复了神采,看出花麽麽眼里的探究,报以歉意的微笑,转过头将视线落到了窗外,无声息的平复着跳动异常的心。
“到哪了?”为了不吵到谢宛倩休息,梁冰把声音放的很轻,瞥了一眼一直盯着窗外未曾挪回视线的小穗。
“回小姐,已经出了国都!”小穗脸上的欣喜怎么都掩饰不住,说着话还不断的指着窗外,兴奋的恨不得大声喊出来:“小姐你看,那,那,还有那!”
炎热的日光下,远处橙色的光芒,覆盖着河面,波光凌凌的似是繁星闪耀,不时有鱼儿蹿跳出水面,开合着小嘴煽动着双翼,扑通一声又落进了水里。
河岸边三三两两的树上,开满了纯白圣洁的栀子花,在橙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可这光芒却抵不过,那被簇拥在最中间,绽放着同这炎热一般无二,火红之芒的凤凰花。
那叶如凤凰之羽,那五片花瓣如丹凤之冠,这凤凰花树再这些树中最为巨大,被簇拥在中间,昂首俯瞰着四周的朝拜。
忽的一声鸣叫响起,紧接着婵鸣一声连着一声,这声音此起彼伏,似是某种旋律,听入耳里没有往常那般惹人烦闹,反倒是有些惬意。
眼前的景色谈不上美不胜收,却也是心旷神怡,许是小穗未曾见过,才这般的按耐不住,梁冰失笑,戳了戳小穗的脸颊,将车帘拉了下来:“莫扰了太后歇息。”
小穗这才发现谢宛倩熟睡了,惊的猛的捂住了嘴,忙不迭的连连点头,大气也不敢喘一个,生怕吵醒了熟睡的人。
梁冰摸了摸小穗的头,跟着也靠在了椅背上,闭目开始休息,不知道是不是这马车摇晃的频率,不一会儿她的呼吸就平稳了下来进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时马车已经停了,她缓缓的睁开眼,眼中存有刚醒时的迷茫,眨了眨后这迷茫便消失不见,头动了动蹭了蹭那靠起来软硬适中的枕头,但却并没有起身,开口询问:“到哪了?”
“到驿站了。”这声音从梁冰的头顶传来,柔柔的听着舒服的紧:“都下去忙活了,想来一会儿布置好了,便也能下去了。”
梁冰蹙着眉,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声音不是小穗也不是小萱,视线在马车内一顿寻找,这才发现两个丫鬟已不见了踪影,抬眼一看白皙的脖颈精致的下颌,怎么和梦里的那么相似?视线落到上首,谢宛倩不见了踪影,再往下垂,那绣着八宝平水的锻纱,不正是谢宛倩穿的那件吗!
猛的一下坐起身,朝旁边挪了挪,跟着站起福了福身:“臣女无意冒犯太后,还望太后恕罪。”
“无碍。”谢宛倩揉了揉肩膀:“方才马车停下,花麽麽与两个小丫鬟便忙着去了,哀家见你身子渐落,虽是软椅磕了头亦是不好的。”
“有劳太后费心了。”梁冰心中动容,瞧着谢宛倩揉捏肩膀,犹豫了一会向前踏了一步:“让臣女来吧。”说罢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在那肩上,时轻时重的揉捏着。
谢宛倩闭目享受着,睫毛轻颤如蝶翼,飞落在梁冰的心湖,落在那湖面上轻轻带起一番涟漪,惹得平静的湖面,一圈一圈的荡漾了开来。
“太后,已经收拾妥当,可以下车歇息了。”花麽麽的声音如同惊雷,劈在梁冰的脑海里,震慑住了心神,荡漾的湖水也瞬间归于平静,收了手,梁冰恭敬的退到一边,望着谢宛倩的背影,暗自抚了抚胸口,又一次将眼前人当做了心中人,摇了摇头挥去了念头,跟随着谢宛倩下了马车。
这驿站有三层,如今四周布满了随行的士兵,梁诣博的马车停在她们的前方,人确已经站在了驿站门口:“母后,冰儿,一日的舟车劳顿怕是累了,房间已布置好,且先歇息片刻,待晚膳时朕在命人通传。”
“嗯,皇帝有心了。”慈祥的笑容,于十八岁谢宛倩脸上,是那么的格格不入,进入房间,谴退了花麽麽,将房间的窗户也一并关严实,关顾四周,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神经瞬间放松了下来,整个人无力的倒在床上唉呼:“好累呀……”
与此同时,同样的一幕也发生在她隔壁的那间房,不同的是梁冰累的不是演戏,而是心,不知怎么了,自从马车里见到谢宛倩歇息的那一瞬,她心里总是忍不住去想,怎么压都压不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的身影怎么的挥之不去。
不行!倏地坐起,揉了揉太阳穴,拉开房门下了楼梯,朝驿站外走去,她现在急需分散注意力,哪怕驿站前是一片林海,也比待在房里乱想的好。
“小姐去哪?”小萱和小穗听见隔壁房间的动静也跟着出了门,看见梁冰正下楼梯,不由得唤了声。
梁冰心中正烦,只想一个人待会,头也不回的道:“不用跟着,就在门口透透气。”
作者有话要说:
一颗心不安的跳动,有时候不需要太多事,只是一瞬间的一瞥。两个影后都披上了一层纱,以往反感的那个要靠近,以往靠近的那个要疏远,有时候造化总是弄人的。但这不是虐,只是剧情的铺垫,后面绝对甜的不要不要的,想想就觉得开心,哈哈哈。
第10章 第10章
梁冰刚踏出驿站的门,就被一士兵拦了下来,抱着拳恭敬地问着:“小姐去哪?”
梁冰不愿答话,只是伸手朝前面的林海指了指,顿下的脚步便继续前行,那士兵准备再次阻拦,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放弃了,对着对面的另一个士兵嘱咐了一句,默默地跟在了梁冰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