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梁冰一拍小穗脑门,掰过她那小身板:“好奇心不要太重。”摸了摸小萱的头,笑着道:“学学小萱,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有好处。”
“是,小姐。”小穗欠身一拜,转过身对着旁边的小萱吐了吐舌头,古灵精怪的倒是逗趣。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爱卿之女温柔婉约,品性纯良,实乃后位不二之人选,朕甚是喜爱,择黄道吉日迎娶,举封后大殿,钦此。”
以前拍戏的时候,梁冰就怀疑古代的太监声音是不是真的有非人的穿透力,现在她不怀疑了,都已经出了尚书府的范围了,拐了个弯好几堵墙都没能阻止这声音穿透入耳,这要是换成WIFI,穿墙力绝对好评如潮。
“要不就说这男人都是好色的呢。”梁冰轻声感叹,白瞎了一个黄花闺女,年纪轻轻就要去服侍个糟老头,心里为尚书府的千金惋惜不已。
两个小时之后,城东终于逛完了,脚也走累了,梁冰雇了顶轿子,颠颠悠悠的回到了将军府,刚迈进一只脚,突然被人从后面打横抱了起来:“啊!”突然的失重吓的她不轻,下意识的抓住抱住她的人的衣服领子,定睛一看,不是那一言不合就柔情蜜意的大将军还能是谁!
“父亲,作甚!”梁冰无语望天,挣扎着就要从梁振伦身上下来,奈何梁振伦抱得太紧,实在是挣脱不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梁振伦笑个不停,期间几度想把怀中的梁冰抛向空中,可人毕竟是长大了,再也无法像想小时候那样把她举高高了:“好!打的好!哎,终于长大了。”
挣扎中的梁冰一顿:“你都知道了?”
梁振伦点点头,双目忽然间一片朦胧,他就这么抱着梁冰,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走进了厅堂,走到饭桌前才把梁冰放在板凳上坐下:“近日就不要出门了,三日后封后大殿,你随为父同行。”
三日后?啧,这老皇帝还真是够猴急的,一大把年纪吃嫩草,他还啃得动么?梁冰的好奇心向来不重,但是这会儿免不了升起了一些,她倒是想看看那女子长什么样了,横竖也就三日时间,看完在走也不迟,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这期间梁冰哪也没去,一直窝在她的书房里,国都的地图早就画好了,就连逃跑的路线她都规划出了好几条,甚至取出了雪梁国的版图,规划好了游历的路线。
第四日梁冰起了个大早,还没等小穗来伺候洗漱就换好了衣服,一身塑腰的练功劲服,外套一件参加封后大典的华丽的长袍作为遮掩,穿戴完毕之后,她翻出一大叠银票,和地图一起塞进了袖口的口袋里,打算趁着封后大典没人注意她的时候开溜。
跟随着梁振伦踏入了宫门,一路上遇到的官员各种寒暄,梁冰一直保持着微笑,四下打量这宫墙内的陈设规划,发现和故宫没什么两样,顺着路一直向着金銮殿走,在台阶下停了下来。
自古以来不管做什么都讲究吉时,梁冰从天灰蒙蒙亮一直站到了日晒,腿都快软了,礼部的官员终于高呼了一声:“吉时道,举,封后大典!”
暗自翻了个白眼,梁冰抬起手放在额前,抵挡照射的烈日,又过了一小时,宫门口才出了点动静,她偏头看去,仪仗队后八抬大轿里,一道火红的身影,喜帘遮住了那道身影的面庞看不真切,但从那喜服包裹来看,这个年纪身材发育的倒是不错。
这样的大好年华,却被自己的父亲亲手推入了火坑,这么想着她又看了眼身边的梁振伦,在外人面前梁振伦永远一副生人勿近的凶煞模样,只有在面对妻子女儿时才会露出柔情的一面。
撇开梁冰和太子的这桩婚事不说,这个父亲不管放在哪个时代,都是一个好父亲,至少比她自己的父亲要暖心的多,更是比尚书大人好了不知多少倍。
轿子持续前行,直到台阶跟前才停了下来,老皇帝挺着个腐败的肚子,一步一步走了下来,从尚书大人的手中接过美人的手,牵着美人踏上了台阶。
美人从梁冰身前走过,透过喜帘的缝隙,梁冰看清了她的侧颜,虽然化了浓妆,但看着依旧柔和,莫名的还有一股熟悉感,尤其是美人在经过她身前时,余光瞥她的那一眼。
眉头深锁,梁冰盯着阳光下那道火红的背影怎么都不肯收回视线,注视着她踏上最后一格台阶,和老皇帝面对面站立,拜天拜地,合卺交杯,喜帘掀起搭在了喜冠上,白皙修长的手被一只略显肥胖的手牵起,身体转动,俯视着下方众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梁冰浑身一震,耳膜轰鸣,文武百官呼喊着跪了一地,她呆呆的看着上首的皇后一动不动,就像是被人用钉子死死的钉在了地上,不论梁振伦在她身边怎么拉扯,她的膝盖依旧比直。
张了张嘴,梁冰发现嗓子很干,涩涩有些疼,她咽了口口水,忐忑的道:“宛倩?”
“胡闹!放肆!”梁振伦低喝,手掌呈刀,用力的劈在了膝盖后窝,梁冰吃痛噗通一下跪了下来,膝盖撞地发出一声脆响。
“呵呵,无碍。”老皇帝捋了捋胡须,笑眯眯的一点也不在意刚才梁冰的举动:“此事冰儿怕是此前也不知,正所谓不知者不罪,何况冰儿和皇后自幼便是好友,私下怕是习惯了称呼闺阁之名,此事作罢,往后冰儿可要收敛收敛了。”
“谢主隆恩,微臣定当好生教导。”梁振伦暗自呼了一口气,大手覆在梁冰的后脑勺上往下压,叩了三个头算是谢恩。
“梁将军,方才令千金怕是磕的不轻,一会儿让太医给瞧瞧,不要落下了什么毛病才好。”谢宛倩柔声开口,美目流转间停留在了梁冰的膝盖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