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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云到蜀王府时夜已极深,敲了角门,出来个小厮,问他找谁,他照着寻洛所说的答:“卫青城大哥在么?”
那小厮闻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说了声“你等等”,又闭了门。
没过一会儿却出来个老管家,道:“这位少侠,我家王爷已殁了,请回吧。”
“老伯,”祁云道,“我找青城大哥。”
管家看了他半晌,祁云见他不让,急道:“寻洛寻大哥让我来的!”
管家闻言四下看了一眼,点点头:“跟我来。”将人带了进去,到正院中,正好撞见端着药钵的庄宁儿。
“宁儿姐姐!”祁云喊了一声。
庄宁儿转头见他,也是一喜,连忙招了招手,祁云于是急急冲管家道了谢,奔了过去。
庄九遥还未睡,庄宁儿手里那药钵,装的便是他方才调制的一味药。
见到祁云,他一笑:“祁小兄弟,又是许久未见了。”
“庄大哥!”祁云笑了笑,见庄九遥目光一直在自己身后,又肃然道,“寻大哥他在后头呢,让我替他给庄大哥你带句话。”
庄九遥一怔,敛了眉,问:“他去哪里了?什么话?”
“我们方才自城南启夏门进来,路过一处无人居住的大宅子,他人有些不对劲,却只让我先走,他似乎不想多说,我也没多问。”祁云皱起眉,神情有些内疚,“他说让庄大哥等他。”
庄九遥本自紧张着,听了最后一句,松了口气,心知寻洛想要自己解决天门里头的事,于是并未多说,只是拍拍祁云的肩。
庄宁儿出去了,祁云便紧跟着坐下来,将祁连山那头的情况细细讲了。
其实庄九遥先前已收到了报信,只是此时才了解了整个过程。
听完花他沉默了半晌,微微眯了眼,问:“方钦死前,当真这般说了?”
“嗯。”祁云点点头,忖了忖,道,“他确实是说南疆是因了一个天萝才得以保存。庄大哥,这天萝,她在南疆的名字是不是叫热依罕啊?”
庄九遥顿了一顿,摇摇头:“我不知。这名字是谁告诉你的?”
祁云敛了眉,道,“洛花镇的刘伯。”
未等庄九遥开口,他又道:“庄大哥,刘伯托我给你带了话。”
庄九遥有些惊讶,问:“什么话?”
“他让我告诉你,从未有人背叛过他。”祁云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一字一句照着说了。
“背叛过谁?”庄九遥一惊,“他是谁?”
祁云也有些诧异之状,答:“我不知,刘伯说只要与你讲了,你一定会晓得。”
庄九遥紧紧皱了眉:“他还说什么了?你是在何处遇见他的?”
祁云细细在脑海中搜查了一会儿,才摇摇头道:“没说其他了。我是在去祁连山的路上遇见他的,我当时还问过,若是他没遇见我,那这些话该托谁去说。他答若是遇不见我,那便是天意,因而遇见了也是天意。”
“到祁连山?”庄九遥沉吟半晌,问,“谧儿跟着他么?”
祁云忙点点头:“跟着呢,长高了一截儿呢!他说谧儿在洛花待烦了,想要出去走走。”
庄九遥闻言暗自松了一气,若是谧儿跟着,那他为了谧儿着想,应当也不会涉险。
刘伯的身份,他觉得自己差不多也猜着了。
当初在洛花未曾让自己认出来,想必也是自有他的考量吧。
正说至此处,外头庄宁儿慌慌张张跑进来,声音有些发颤:“公子!出事了!”
庄九遥一个激灵,脑中忽地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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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
庄九遥进太极殿时,正好听见萧渊骂了一句,跟着是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他大步往里走,正好撞上从里头出来的羽林大将军石风。
“蜀王殿下!”石风忙慌慌行了礼,立时便要走。
刚转过身,庄九遥却在后头喊了一声:“将军!”
石风转头瞧着他,庄九遥拱起手,肃然道:“整个长安城便在将军手上了!”
他说着拜了一拜,石风大惊,上前两步,连忙将他扶起来:“王爷放心,微臣与长安城共存亡!”
庄九遥点点头,二人错身而过。
他踏入殿中,发现台阁重臣皆在了,过去掀起袍子跪下,开门见了山:“父皇,如今只得等魏王处的援军来救,儿臣有二人可荐!”
一旁国舅闻言,c-h-a口道:“蜀王殿下,圣上如今焦头烂额了,你怎么还给添乱啊?”
看来这国舅是还不知自己早无大势,庄九遥冷冷扫他一眼,国舅一看急了,正待要开口讽刺几句,萧渊喝道:“你!闭嘴!”
国舅讪讪地退了些,萧渊看向庄九遥:“你说。”
庄九遥磕了一头:“儿臣话未完前,请父皇暂且不要生气。如今燕王竟敢公然攻进京城,必然是志在必得,只能说明京城里头有内应。本来朱雀门是最易攻的,他却走了玄武门,这绕的一圈,不仅是乘我军不备,这一来也是首先便攻克了最难守的一门。”
旁边十几个人瞧着他,皆有些吃惊,庄九遥佯装不知,掷地有声道:“儿臣请求父皇将兵力收回,集中于大明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