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料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靳泽知手指微微用力勾下最后一层布料。
他抿直薄唇抑制情绪。
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对这个画面,可上一次急于为陆时川解决药x_ing,也因为担心被发现,所以当时的情景根本不像此时此刻这样自如。
靳泽知视线上挑看了一眼陆时川,正要低头下去——
陆时川屈指勾起了他的下巴,拇指摩挲着他的唇角,“我不喜欢你这么做。”
靳泽知下意识反问:“什么……”
陆时川淡淡说:“想讨好我,不需要用这样的方法,”他手上用力,靳泽知随着这股力道不由跪直,下一刻就听到上方冷淡的嗓音再次传到耳边,“你想让我怎么配合你。”
“……”
到了晚餐时间,老管家正在大厅犹豫该不该去书房敲门。
这时陆玉林从门外走进来,见到老管家随口打了个招呼,“管家,小叔和泽知呢?”他四处看了一眼,“现在不是快要吃饭了吗,怎么没见他们人?”
老管家说:“先生和靳少爷都在书房。”
陆玉林点了点头,没有在意,可转身的时候发现对方犹豫不决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你这是怎么了,家里出事了?”
老管家只好说:“靳少爷说和先生有事要谈,不准别人打扰,但现在厨房的晚餐已经快要准备好,他们还没有出来。”
“就为了这么点小事?”陆玉林一脸无语,“你不敢去,我去帮你问问好了。”
老管家如释重负,“那就麻烦小少爷了。”
陆玉林摆手说:“这有什么麻烦的。”说完就转身往书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家里书房的隔音效果很好,不过他没有想过要偷听陆时川和靳泽知在谈什么,刚刚从公司回来,无非就是公司里那些事。而他今天回来其实也是为了公事。
如果晚餐时间不着急,他还打算也留下来一起聊聊。
想到这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书房门口,就抬手敲了敲门,“小叔,泽知,你们在里面吗?晚餐时间快到了,你们吃完再聊吧。”
过了一会,门内才传来回音。
“我们很快出来。”
是靳泽知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玉林总觉得靳泽知的声音和平常有些区别,像感冒病人的声线,但他不能确认,这个念头就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很快消散不见。
他等了等发现面前的门丝毫不动,又说:“那我先走了,你们记得出来吃饭。”
这次干脆没人理会他了。
陆时川和靳泽知都是寡言少语的人,陆玉林对此不觉得奇怪,既然他们已经听到了他说的话,这次任务就算是完成了,所以他直接转身回了大厅。
途中碰到老管家的时候他说:“搞定了。”
老管家对他微微躬身,“餐厅正在上菜,小少爷先去入座吧。”
陆玉林确实饿了,闻言脚下一转往餐厅走去。
不到十分钟,陆时川和靳泽知一前一后也走了进来。
靳泽知坐下之后把碗里的粥分三口喝下,然后对陆玉林说:“怎么突然回来了。”
陆玉林夹菜的动作一顿,他看向靳泽知,“你嗓子怎么好像有点哑了?”两人视线一错,他神情更加惊讶,“你眼睛怎么也红了?”
说完还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角,“就是这儿。”其实他还觉得靳泽知的嘴唇也怪怪的,但是余光瞥见对方手里的空碗就反应过来,“你喝得也太急了,看你嘴都烫红了。”
靳泽知沉着脸,听到这句话他看了看依旧淡漠如常的陆时川,才把空碗递给身旁的佣人,后者马上给他又盛来一碗新的。
陆玉林又问:“你是不是感冒了?”
“没有,”靳泽知的嗓音的确有些干哑,一碗粥没能有什么奇效,“别瞎猜。”
陆玉林撇了撇嘴,“逞强可救不了你的病,别小叔的身体还没好透,你又倒下了。”
“好了,”陆时川出声结束这个话题,“你今天回来,是有什么消息想告诉我。”
陆玉林这才记起正事,“今天小叔跟我说的话,我在办公室里想了很久,就发现在小叔休养的这段时间,我确实懈怠了很多。”
“嗯。”
陆玉林没有意识到陆时川的态度要比寻常冷淡一些,自顾自地说:“因为公司里每天到我跟前示好的人实在太多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分辨谁是——”
“说重点。”
陆玉林眨了眨眼,迅速开口:“最近周名生老是来找我,今天下班的时候还问我周末有没有空,他想约我去高尔夫球场。”就是这一点让他迟疑,“我当时说不一定,小叔,你说我是不是该拒绝他?”
陆时川拿餐巾擦了擦嘴角,“答应他。”
“啊?”陆玉林一愣,“为什么?”
陆时川早已经不指望他开窍的速度能跟上进度,提醒了四个字,“将计就计。”
陆玉林很快想通,“小叔想让我装得和以前一样,等着他们主动露出马脚?”
陆时川说:“你今天是不是打算疏远周名生。”
陆玉林脱口而出,“小叔看出来了?”他皱着眉说,“小叔提醒了我周广云的问题,我就想到最近确实和他儿子周名生走近了很多。”
靳泽知这时说:“所以先生的意思不是让你装得和以前一样,是让你保持现在的距离。”他重复一遍,“将计就计。”
陆玉林好不容易清晰的思路顿时乱成一团,“你是说,继续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