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唱毕,周磬回到沙发上坐下,问许慕然:“怎么样?”
许慕然想了想,用上此生最高超的演技,假装真情实感地说:“很不错。”
谁知周磬直接笑出了声:“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唱歌跑调跑得厉害……所以我不太爱唱歌。”
心里的小想法被她戳穿,许慕然也不装了,唇角一勾,躺倒在沙发上:“是我不好,非要听你唱。”
“也没有,”周磬摇摇头,有些出神地道:“我不想做的事情,没人能逼得动我。”
许慕然“嗯”了一声,突然听见周磬倒抽一口凉气。她问道:“怎么了?”
周磬说:“我给你买了生日礼物……落在家里了。”
周磬还给她买了生日礼物?
许慕然只觉得舌头已经打结,话都要说不利索了:“礼、礼物?”
“是啊——”周磬绞起两道好看的眉,“要是不能在生日这天给你,那就失去意义了。”
“其实也不用这么纠结,我……”
“这样吧,”周磬说,“今晚你去我家睡?”
第043章
见她迟疑,周磬追问道:“怎么,不乐意?”
“也不是,”许慕然干巴巴地说,“我那个……就是,怕你不方便。”
要是放到从前,没有什么非分之想还好,一起住一住也没什么,现在?
先不说周磬方不方便,她自己就不方便。
上次去她家就恰好看到她刚洗完澡的- shi -身模样,谁知道这一次会不会看到更刺激的?
她不露痕迹地抬手摸了下腰,怕是要肾亏。
周磬低头瞧她,字字带笑:“我很方便。周声已经搬出去了,家里只剩我一个,偶尔也会有些想找人说话的时候。”
“而且,”周磬又补一句,“我明天早晨还要去学校,把周声他们和你送回去,再回家就有点晚了。”
许慕然转头望了望已经在沙发上睡得七歪八斜的两个醉鬼,小声说:“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
“那不行,大晚上的只有你一个人,我怎么能放心?”周磬淡淡道,“就这么定了。我去结账,这是车钥匙,你把他们两个扶到车上去。”
单她一个人,实在无法同时顾及到两处。更何况人在无意识的时候会分外沉重,许慕然只好按了服务铃。
ktv服务生大约见惯了这种场景,动作娴熟地替她将人扶上车。许慕然给了他二十块小费,换来对方一句“路上小心”。
她恨铁不成钢地剜了赵祎一眼:跟这么个活宝出去,确实得小心点,幸好自己命大,还兼有贵人相助。
……贵人?
这小半年,从正式入职那天到现在,一路顺顺利利、没遇什么大风大浪地走过来,非要迷信地说是跟遇见周磬有关系,蹭了她的喜气,倒也未尝不可。
她嘴角不知不觉泛起笑意来,被正好走到车边的周磬瞧见,有点好笑地问她:“自己一个人,傻笑什么呢?”
许慕然连忙回过神来:“没什么……”
半小时后,许慕然跟在周磬身后下楼梯,突然叹了口气。
周磬随口问道:“有心事?”
“啊,”她应了一声,“有点感慨,觉得跟自己一手养大的闺女突然离家出走了似的。”
趁着房主醉得不省人事,许慕然借着周磬的钥匙,参观了一圈赵祎和周声的“新房”。
他们在客厅做了一面照片墙,用细麻绳串联起他们在不同地方拍摄的大头贴,照片上二人笑容惬意,自在中透出张扬的甜蜜。除此之外,处处摆设都显示出主人的匠心独造:大门背后的衣帽架、拐角处的涂鸦板、餐桌布上的不规则马赛克以及花瓶里的新鲜玫瑰,都是她羡慕的、还未曾触及过的区域。
从高中到现在,赵祎都是她最亲密的朋友。像幼鸟终要离巢,幼鲸终要逆流,从今以后,她就再也不能无所顾忌地跟她分享某些事情了。
这么想想,还是有点惆怅。
闻言,周磬摸摸她头顶:“你还有我呢。”
她的柔软指腹像是带着电流,从头顶过到心间,每经一处,都带串串涟漪。
许慕然心下酸甜交半,别过脸去,掩饰似的“唔”了一声。
你不说,我也知道的。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
周磬递给许慕然一杯水:“就当是在自己家里,别拘束。”
她乖巧点头:“好。”
“手机充电器在那边,wi-fi密码在路由器上自己看,零食在茶几底下……”周磬向她介绍完,说:“你先待着,我去洗个澡。”
许慕然:“……”
许慕然:“好。”
趁着周磬在浴室的空档,她将屋子内除了周磬卧室的部分,如同探险般都一一看过,总觉得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要是说有什么不同,许慕然想,大概是多了些人情味和烟火气。
“烟火气”是个很难拥有具体实观的词语,可以从感觉而来,亦可以从语言而来,就如现在,摆设位置之类都与她上次见过的并无大差别,但就是让人隐隐觉得,这个地方不再是死气沉沉。
许慕然不禁失笑,用“死气沉沉”这个词来形容一个人的家,实在是有点冒天下之大不韪。
她连接上wi-fi,坐回到客厅打手机游戏。
周磬出来时,见她在玩游戏,还稍有些意外:“我原来以为你会看看电视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