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忙问东华为何对肃宗好奇起来,东华摇了摇头随口说道“好奇而已”,但心下充满了疑问,只是此事无法对任何人说,看着百草一脸天真也是不知晓的好。
大明宫中,朝月双手轻轻抚摸着东华的衣衫,闻着衣衫上的悠悠清茶之香,不由得脑中闪过东华关切的眼神,想起东华主动问及父皇,朝月不禁心中欢喜的认为东华终于想着要走进自己这皇族中来,走进自己。
东华自醒来便在思量今日到底去不去驸马府,兴许公主也会去,去了便能见到公主,可前日已然没有把握好分寸,今日只怕平添烦恼,果真是: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东华正辗转思量着,忽然听得扣门声“师兄怎么还没起来,驸马府差人来请师兄了”,东华听闻只得摇摇头,看来自不必多费思量。待东华收拾妥当百草已在前厅等候,百草见东华来了上前说道“驸马府说宫中赏赐的东西就要到了,让师兄赶快去领赏谢恩”。
“领赏?不是已经赏了一处府邸外加这别苑了吗?还有什么赏?”
百草也摇头不知“去了便知道了。”
第20章 第 20 章
待东华不紧不慢的走到驸马府,驸马府的门前已人满为患,除了负责打点府内的那群人,还有一群看似宫中来的人,这群人身后是个车队,只见这车队马车皆是大红喜色,车队沿着路边延伸着一眼望不到尾。东华正望着,只见高公公从前排车辆走下来,见了东华忙躬身一拜“见过驸马爷”,东华忙道“公公不必多礼”,高公公继续说道“今日特奉陛下之命押送给驸马爷的赏赐,账册就在这帛卷之上,还请驸马爷过目”,说完将手上的帛卷递给东华,东华接过后打开一看见上面记载的密密麻麻,只看了第一行的玉如意大中小各一对便无心再看下去,对着高公公说道“稍后东华定当仔细过目,有劳公公了”,高公公忙堆笑道“不忙不忙,那小的便叫众人往里搬运了”,说完便一车一车轮流停在门口卸下车上箱子众人抬入府中。
东华心中暗道,婚庆之事古往今来果然都是一样的麻烦,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忽闻耳畔一个声音说道“驸马爷果然与众不同,接受赏赐还愁眉不展的”,东华抬头一见正是香儿从面前走来,随即便看到了香儿身旁的朝月。东华见朝月今日身着一身湖蓝色,在蓝天映衬之下格外醒目,雪白的肌肤被这蓝色衬的更是晶莹剔透,今日朝月虽依旧一脸庄重,但看起来精神已好了很多,一双眼眸清澈明亮。东华见二人走近,对着朝月微微躬身“公主来了”,朝月点点头,东华随即开口问道“不知宫中为何这么多赏赐?”。
朝月看了看香儿,香儿笑着说道“这赏赐当然都是给公主和驸马大婚用的,不知驸马是否知道民间新婚习俗,这公主大婚可是一样也不少的,而且更加隆重,就拿这障车来说,通常新郎官要赏人钱财人家才肯给迎亲队伍放行,如今换做是驸马爷,障车之人又会多是公主儿时玩伴,打赏自然是少不得了,听高公公说陛下体恤驸马便额外多准备了些财物给驸马打赏用,皇家风范自是不可少了”,朝月听香儿讲到此处忙示意香儿住口,可已迟了一步。
只见东华随即面露不悦,冷声哼道“原来陛下不过是嫌我东华清贫,怕给皇家丢了颜面”,随即拂袖转身离去,香儿见状才恍然大悟自己说错了话,慌忙道“陛下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是香儿说错了驸马误解了”,朝月摇摇头忙走上前去道“驸马留步”,东华停住脚步却并未回头。
朝月顿了顿说道“父皇确是注重皇家颜面,毕竟是皇室大婚普天同庆,但父皇绝无轻视驸马之意,还请驸马休要多心”
东华转身过来,冷眉冷眼道“东华自不会多心,东华本就是孑然一身,身无长物,如今委屈公主了”,说完将脸转向一旁。
朝月见东华的模样不禁心中有气“东华兄莫要无理取闹,婚典自是有婚典的规矩,别说你自幼居于山中,就是本宫也是不甚了解,只跟着规矩做便是”
东华听朝月说自己无理取闹的口气好像自己就是一个不懂规矩的小家子气的妇人,顿时哭笑不得,正欲还口见前方众人虽然忙忙碌碌,实则都在关注着自己和公主,自己怎能就这么转身走了把公主晾在这里,随即开口道“还以为公主通晓世上万事,那就劳烦公主去接收清点吧”,说完佯装作了作揖转身朝府内走去。
朝月见东华转身回去气自消了一半,跟在东华身后走进了府内。
百草见这二人一来一回也只得一脸无奈的跟着进去了。
东华人虽回了府内,果真就只管坐在厅内喝茶,众人来问何事他都打发人家去找公主,朝月却又何时打理过这等繁杂之事,便一切交由香儿打理。随后朝月忽然想起一事,来到东华面前说道“这府内需一名主管管事,驸马可有人选?”
东华一听,转头望了望百草,百草大惊“师兄你不会要我给你做管事吧?”
“你管我哪里放心,转眼家里就变成药铺了,你觉得容伯如何?”
百草仰头想了想答道“容伯的确是不错人选,住了这些日子容伯为人细心周到,且甚会察言观色。”
东华点头“不错,虽不知容伯来历,但觉得此人大智若愚,一切应付自如。”
朝月听二人说着,虽未见过容伯,但能得东华如此夸赞实属难得,应该不错,便张口说道“既然驸马你二人都觉此人甚好,那便如此”
东华点点头“顺带说一句,公主还是就先称我东华吧,这驸马听起来实在别扭。”
朝月话还未出口,香儿忙好奇道“驸马有什么别扭了,多好的称谓,人人羡慕还来不及呢!”
东华无奈摇摇头道“这驸马又何时是什么好称谓了,不过是一赶车的”
香儿听了噗嗤一笑“东华公子又在说笑了,驸马如何变成赶车的了。”
东华继续说道“驸马本就是一马车上的职位,一正一副,驸马通副马,传至今日只因当年汉高祖刘邦与西楚霸王项羽鏖战溃败,项羽乘胜追击,刘邦逃亡时正马中箭身亡,副马拼死驾车狂奔,路上还心生一计,自己穿了刘邦的衣衫继续赶车,让刘邦半路跳车逃脱,这副马异常机灵,自己在转弯处趁项羽人马看不见也跳车逃脱了,待项羽赶上马车时车上已只剩刘邦的衣衫。刘邦后来得胜开创大汉成为汉高祖,但他并未忘记那赶车副马的救命之恩,于是到处张贴皇榜找寻此人,最后寻得此人官拜副马都尉,并将小女儿许配于他,由此后人便将副马都尉代指帝婿,这副马二字不好听便叫成了驸马,都尉也慢慢都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