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是怎样一种喜欢?
岑壁青没有问,却看到云溪不停地把一些很精致的菜夹到一个空碗里,然后端端正正的放在花悠然面前,无比温柔的笑道:“快吃吧,听浅儿说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花悠然就没有了吃东西的兴致。只盯着碗里的菜,似是出了神。
云溪说完就后悔了,很尴尬的喝了口茶,也没了吃东西的兴致。
岑壁青也没有动筷子,就在想浅儿到底是谁,而云溪对花悠然的喜欢又是哪一种喜欢?
她没有忘记花悠然的那些流言蜚语。花悠然喜欢女人,曾经与武林盟主的爱女有一段惊世骇俗的感情。那么,云溪叫浅儿时如此亲密,浅儿是不是就是武林盟主的女儿?
她突然就想起遇到云溪那天发生的事情。
云溪说她有个侄女,曾经是云家的骄傲,可是已经不在了。
思及此处,她不由自主的去看花悠然,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反观顾青衣,自顾自地吃得很自然。
花悠然终于也回过神来,提起筷子,开始吃碗里的东西。
她吃相斯文,宛如贵族。
吃东西的时候都很安静。当花悠然放下筷子的时候,其余三人几乎同时停止夹菜的动作,而后亦放下了筷子。
花悠然环顾几人,笑了笑,道:“是我扫兴了。”
云溪道:“是我失言了。”
花悠然道:“怪不得你。你我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我的事均是你在浅儿那里听来的,那你喜欢我什么呢?喜欢浅儿口中描述的我,还是我这张脸?”
花悠然真是一个伤人的人,云溪笑笑,无言以对。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岂是三言两语便说得清的?
她也时常问她自己,到底喜欢花悠然什么呢?每一次扪心自问,她都得不到答案。
花悠然道:“云溪,我听说你与归凤庄庄主萧石懿将于年底完婚,还是收收心为妙。”
云溪皱起了眉头,不悦道:“我的事我会处理。你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别老戳我痛楚好不好?”
她前半句说得很坚定,后半句却有些乞求的意味。
花悠然听在耳内,觉得差不多了,也不再继续此话题。
“你不是说那人今天会来么?怎么还不见人?”云溪收拾心情,想起此行的目的,开口问道。
花悠然不急不缓的品着茶,道:“急什么,等着便是。”
等了大概半柱香,门口果然出现了一个人。
头戴紫金玉冠,身着花团锦簇的绛紫长袍,不是别人,正是火君。
自三日前在一品楼见了花悠然,火君回去后便派人打听。
云溪的消息不好打听,花悠然的消息就好打听多了。
因有了谢瑜,要打听花悠然的消息轻而易举。
如此一来,火君很快便打听到了花悠然居住在谢府,是谢府的贵客。
他日日派人在谢府外徘徊,可花悠然三日之内都是足不出户,他没有办法。于是只有吩咐下去,只要一有花悠然出府的消息,立马通知他。是以得知花悠然在一品楼,他自然就要来看看。
有人在打听她的行踪,花悠然又岂会不知道。之所以放任自流,当然是为了钓大鱼。
这不,大鱼上钩了。
火君还是站在楼下,抬头看着花悠然,心情好极了。
他对花悠然十分好奇,打定主意一定要探个究竟。一则,花悠然武功极高,他必须要摸清是敌是友。二则,花悠然给他的感觉非常好,他想要多了解一些花悠然的事情。
与花悠然一样,火君同样选择了二楼,选择了三日前那个座位。
且他点菜的方式也很特别。
人未坐下,他便指着花悠然那桌对伙计道:“给我来桌她们这样的。”
伙计顺着火君手指的方向看见花悠然那一桌子菜,再回头疑惑的看着火君,道:“客官一个人吃得完不?”
“多嘴!快上菜!”火君手一摆,大咧咧坐下。
他左手撑着下颚,一直盯着花悠然那一桌,明目张胆且肆无忌惮。而他的右手则伸入怀中,摸着一块手感极佳的绢帛。想起绢帛的来处,他就有点不舒服,可是想起绢帛上画的人,她的心情就又好起来了。
绢帛是抢的。他不单是抢了别人的画作,还烧了别人的书房。
事情追溯到两日前。
两日前有个颇为出名的戏班子在乌镇搭台唱戏,他一时无聊,在下属的怂恿下跑去凑热闹。
当时他身边就坐着一个颇为俊秀的贵公子,贵公子看戏看到兴头上,突然就叹息道:“哎,旦角怎么看都不够韵味儿,扫兴扫兴。”
火君本来就没怎么认真听戏,台上画着浮夸妆容的旦角他也没注意看。贵公子一提,他不禁就多看了两眼。看后觉得还行,不禁问贵公子道:“哪里不够韵味儿了?”
贵公子凑近他,低声道:“兄台有所不知,前日我在一品楼见到一位绝代佳人,再看其他女人就总觉得哪里都不好。”
说完露出心驰向往的神情,一脸陶醉。
火君立刻就想到一品楼的花悠然,皱眉瞪着贵公子,不知怎地心里十分不舒服,当时就想一巴掌抽过去。不过想到贵公子口述之人不一定就是花悠然,生生忍住了。他转念一想,做出好奇状,问道:“兄台所见的当真是绝代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