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仇得报后,岑壁青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大哭了一场,此后便变得沉默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亦沉稳了几分。
花悠然看在眼里,也只有暗地里叹息。
这日云淡风轻,已过晌午。
已经离开鹤州很远,花悠然见此地风景甚是宜人,打算停留几日。
左右无事,花悠然百无聊赖的在房间里翻着一本晦涩难懂的书,忽听敲门声起,只得放下书本。
岑壁青看起来瘦了一圈,精神气倒是不减。
“宫主,有人送来一封拜帖。”递上帖子,岑壁青退在一旁。
花悠然打开一看,不由得皱了眉头。
帖子上的署名竟然是太叔侯。
那日烟火会之后,她便再没有见过华青烆。只道是华青烆因当初骗她五大世家乃五行教所灭一事而不好意思再来找她。
如今想来,却是因太叔侯已然到了中原。
合上帖子,花悠然提笔回帖,约太叔侯明日在城外三里亭见面。
写完帖子,握笔的手不禁一顿。
太叔侯找她做什么呢?
想到此处,她又想起了华青烆与白淼。
华青烆为何不来找她呢?
白淼身受重伤,是否已经好转?云溪跟着白淼,不会出什么事吧?
脑海里一连串的问题,没有人给她答案。想了一会儿不禁又觉得太过管闲事,遂不再去想。
将帖子递给岑壁青,微笑道:“交给送帖子来的人。”
岑壁青接过,转身欲走。
“青儿。”花悠然叫住她,微微叹息道:“已成往事,休要多想。”
岑壁青嗯了一声,回头给了花悠然一个微笑,“青儿明白。”
花悠然满意一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其肩头,感觉拍到的都是骨头,放轻声音道:“瘦了不少,今日起必须多吃一碗饭。”
“嗯。”岑壁青听话的点头,出门送回帖去了。
花悠然看着其瘦弱的背影,不禁又叹了口气。这孩子心中的痛楚,怕是一时半会儿消减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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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深深,庭院深深。
云溪独自守着沉睡的白淼,内心一片茫然。武林盟已然崩塌,此后她要何去何从呢?
她已见过太叔侯,一个看起来很羸弱的中年人,面色如纸,像是生了病的。
太叔侯得知白淼因她而伤便有意招她入教,遂将白淼留在她身边,允许她日日照料白淼。
白淼受的是内伤,需要调养很长一段时间。平日里亦很容易感到疲累,是以多在院中活动。
而太叔侯去了哪里,她竟一无所知。
如今她没有别的愿望,只愿白淼快些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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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依旧是云淡风轻。
花悠然带着岑壁青赶到三里亭之时,太叔侯一行人已经到了。
亭外草木深深,日光暖人。
四个九尺大汉守在亭外,目不斜视。
花悠然越行越近,在亭外停住脚步,目光扫向亭内。
一个瘦且高的人背对着她们,身上裹着一件厚厚的披风,看起来不算硬朗。
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那人转过身,望着花悠然儒雅一笑。
刚想说话,却忍不住咳了起来。
花悠然眉头一挑,想不到独霸关外的太叔侯居然是个病秧子。
白如纸的面容,瘦如竹篙的身子,的确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模样。
“宫主既已赴约,为何不入亭详谈?”太叔侯终于咳完,露出一丝微笑,邀花悠然入亭。
花悠然微微点头,举步走进亭子,悠然入座。
“宫主此番大败云逸风,在下敬你一杯!”太叔侯提壶斟酒,竟然没有摆一教之主该摆的架子。
花悠然很是欣赏,微微一笑,“近日来偶感风寒,大夫嘱咐不宜沾酒。”
“原来如此。”太叔侯笑笑,举杯喝酒。他明知花悠然是不愿意喝酒,却也没有说破。放下酒杯,抬眼看着花悠然,“素闻宫主绝色之姿,今日得见,果然不假。”
奉承的话花悠然听过太多,且不想在此浪费时间,开门见山道:“教主久居关外,不知此番入关意欲何为呢?”
“找你呀!”太叔侯一直盯着花悠然,闻言呵呵笑道:“自在下收到宫主的书信后便想见一见你,想知道有胆子找五行教合作的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花悠然微笑不语。
太叔侯仿佛看出了花悠然不信他的说辞,也不解释,继续道:“听说五美图已然化为了灰烬,可是真的?”
花悠然道:“相信那日五行教亦有人在场,所见所闻与我理应一致。”
太叔侯沉默半晌,突然道:“在下一直想要得到五美图,你可知原因?”
花悠然摇头。
太叔侯苦笑道:“想必宫主也看到了,在下已身染重病。”
花悠然不答话,等着太叔侯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