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安安摇头,这种事她怎么敢告诉她妈妈。小柳絮的嘴角翘起:“那我是第一个知道的人吗?”
“嗯。”安安点头,又听到她说道:“回家后,记得告诉你妈妈,知道了吗?”
“柳絮,好奇怪的感觉。”安安睁眼,小心翼翼地看向弯腰替她清理身子的柳絮。
“嗯?什么?”
“就是——”安安词穷,找不到语言来形容。
小柳絮替她穿好裤子,将毛巾丢在垃圾桶里,摸摸她的脑袋:“什么奇怪?该睡午觉。”
安安对那种感觉抱有新鲜感,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惊醒了一旁沉睡的小柳絮。
“怎么了?睡不着?”
“嗯。”安安低低应了一声,又轻轻地喊了一声:“柳絮……”
柳絮摸摸她的头发:“嗯?”
“你摸我的时候——”
“怎么了?”
因为她打断自己的话,安安羞恼不已,一口气堵在心里,又烦又闷。心怀鬼胎的小柳絮在旁边一直追问,怎么了怎么了。
安安不堪其扰,直接吼了出来:“就是那种感觉啦!你好烦啊!”她扑倒小柳絮的怀里,两只耳朵红红,她嘟囔:“明明知道,还问我。”
“我知道什么?”
“你那么聪明,一定知道。明知故问。”安安见她一脸不解,又问道:“真的不知道吗?”
小柳絮无比认真地点头:“真的。”
“唉。”安安烦躁:“那就算了。”
“嗯。睡觉。”
安安还是睡不着,那种奇异的感觉徘徊在她的心里,弄得她心尖发痒,她偷偷看了一眼熟睡的小柳絮。
鼓足勇气,偷偷地伸出脑袋,亲了一口她的嘴唇。安安的嘴角翘起,像果冻一样甜甜软软的味道,她伸出舌头慢慢舔。
小柳絮没醒。
安安嘟囔一句:“舔得好累呀。”
昨晚又做梦了,按理来说,梦境都只能记得大概,但是这次有些不同。细节、感受、语气、表情……都记得清清楚楚。
柳絮喝了一杯水,企图冲淡内心的烦躁苦闷,心里长吁一口闷气,习惯性地拿出手机的时候,发现没电了。
等开机之后,通话记录弹出密密麻麻的未接来电和短信。她看着来电的时间惊愕不已,几乎是十分钟就拨打一次电话,短信的时间间隔也是十分紧凑。
柳絮一条条打开,一杯水没能冲淡的内心苦闷,此刻驱散,嘴角渐渐翘起。
我想你想得快要疯了。我想你要我想得快要疯了。我想我们一起滚床单想得快要疯了。柳絮柳絮柳絮柳絮柳絮柳絮柳絮柳絮柳絮柳絮柳絮柳絮柳絮柳絮柳絮柳絮柳絮柳絮柳絮。
她的名字霸屏了。
最后的短信带有外链,柳絮淡定地点开,女同的性*爱视频,不长,却去芜存菁保留重点。她笑着看完了,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她的怨念。
正要动手拨打对方的电话,像是想起什么,赶紧来到阳台,望着雪地上的车辙,深浅不一的灰黑色印记如当初自己徘徊在她家楼下的犹豫,目睹她与别人挽手嬉笑,相携归家的场景。
柳絮等了半晌,果然看到一辆车缓缓地驶来,她眯眼,似乎能看见某个女人失去耐性不得不保持耐心,最后一脸颓废地趴在方向盘。
她匆匆收拾一番,如飓风般冲下了小区的大厅,一步步地靠近,那个人居然没有发觉。
柳絮伸出手指敲了敲车窗,里面却没人回应,由于贴着一层黑膜,她也没能看见里面的情况。
正纳闷,突然被人从背后搂住,那个人用下巴蹭蹭自己的肩膀,唇齿间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脖颈一侧,那块地方似乎烧着了一般,整个人发烫。
柳絮想伸手去抓,却被人牢牢地抓住,眼眶忽然扬起一种无法言说的沉重,使她的内心深处长久酸胀。
“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解释你和周越进出酒店的绯闻。不然?哼哼。”
不过为了找回消失在两个女人中的记忆——关于六年前的那场车祸,不管是她自己还是张楚宁,只言片语都未曾存在于脑海里。
就连互联网的相关信息,也只有简简单单的语言陈述,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没想到却被狗仔捕风捉影放到娱乐新闻,比起这个,更让她焦虑的是——自己的重生。
每一种未能求证的猜想,以为只是日夜颠倒的自我折磨——像是要为抢夺别人的身体做出应有的惩罚,然后才心安理得地活下来,其实没必要。
上天的安排,不应该拖累另一个人,给她带来煎熬,给彼此带来磨难。
算了——不管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不想去追究了。
“我跟周越真的去了酒店哇。”
我微怔,没想到她如此果决狠辣地承认,不留一丝余地的口气更让我慌张。脸上的红潮因为她的回答而慢慢转白。
慢慢地松开她的手,慢慢地开始后退,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字词进行对话。我突然明白过来,她能拥有的后路何其之多,而我只有她。
混沌不堪的脑袋里忽然蹦出一丝光亮——复而拥抱她,用下巴蹭她:“你这是什么意思?诚实说出来,我饶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