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朝廷上还轰动了一段时间,但被洛云琦强硬的压下去了,似是知道这事是将军干的,新帝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命中人带她走了”便再也不许任何人谈论此事。
“你在哪见的?”项霜嘴里说着不介意,手下的动作却是停了下来。
“刚刚我出去拴马,看见疑似将军的人向巷子中走过去了,但也许是我惊动了她,等我再跟上去的时候,那人就不见了。”现在他们三个被洛云琦挂了一品的名,但他们不愿为朝廷效力洛云琦也不好为难他们,兵权也在他们手里,他们如今便是在边境几个镇上巡逻活动,也时常练练兵,寻找将军的任务也被提上日程。
可这两年来,别说见着将军了,就是有关将军的传闻也听不到。
而真正的的情况,确实也像三人猜测的那样。
当年祁卿在昏迷了将近三天后才醒过来,她睁开眼便看到了那个玄衣女子。
祁卿当时估摸着自己的伤势是活不了多久才干脆放弃治疗等死,却没想到真的有醒过来的这一天,而她之所以能从鬼门关走回来这一趟,定是眼前这个女子暗中相助。
那女子相貌平平无奇,只一双犀利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祁卿的脸,祁卿纳闷,但也不能失了礼数,艰难地下了床给这人磕了三个响头,中途因睡太久浑身无力不免磕磕碰碰。
那人坐在床边的竹椅上,见祁卿笨拙地给她磕了头也不拦着,等祁卿四肢绵软站起身来,才将自己的身世相告。
“恩人,在下不肖,您的救命之情祁卿无以为报,“”愿做牛做马回报您!”
那人还是直盯盯看着祁卿。在祁卿再次怀疑是不是自己脸上长了什么吓人的东西时,那人才轻叹一声,低低说了句什么。
祁卿没听清,也不便相问,她刚想张口问这人救她的原由,就听那人说道:“第一,救你很费劲,药材也很贵,不管你做什么工,两年之内必须还我;第二,你爹娘的牌位让我顺手捎来了,你爹的你爱咋着咋着,你娘的,救救我这……”说着,祁卿仿佛在这女人脸上见到不正常的红晕。她倒也没多想,爹是本代才做的将军,没有祠堂一说,只要将爹娘葬在一起便是完成了二老的愿望,牌位自然也是要在一起的,不过,这人要她娘的干什么?
还不待她细问,那人接着道:“第三,你相好的葬礼五日后在皇城举行。”
祁卿还没反应过来她什么时候有了相好,捕捉到葬礼二字,便想到千谟……
祁卿心下紧了紧,像是被人扼住喉咙一般,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人像是发现了祁卿这边的异状,补充道:“筋脉上的伤容易好也不容易好,虽说该让你休养生息,但看你也是闲不住的主,不过你若是要动内力就自己掂量着来吧。”
祁卿点了点头,这人既然没有告诉她名姓,那定是有她的道理。
向救命恩人道了谢,祁卿转身离去。
五天,她现在还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也不知还赶不赶得上,她得抓紧时间了。
原来这玄衣女子将她带到元沛边境的云柏山上,这里常年云雾缭绕,凶猛野兽也经常出没,但是没有常人居住。
因离着不远,祁卿只用了一天的功夫就到了皇城脚下,许是赶得紧了,身上的伤口裂开的不少。
她此时没心情关注这个,她得趁早打听好千谟的墓葬地和棺椁所在地。
她刚进入皇城就想起来之前回答洛云琦的问题,说好不再回来,居然这么快她就食言了。
结果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不知是不是有人故意将消息透露给她。但她现在没心思和精力想这些了,就算是刀山火海,该去的还是躲不过。
她选定了皇殡前一晚,这时候本着让死者安息的规矩会将守陵人数降到最少,也是戒备最松的时候,此时无疑是最好的机会。
祁卿将成功失败的几种情况想到了,却没料到眼前这种情况。
岂止戒备松,守卫少,简直就是打开门让她光明正大地进。
她感应了一下周围的气息,并没有发现有高手埋伏,便放心地走进去。
千谟被封在冰棺里,面上的表情与妆容透过厚厚的冰层已变得模糊,但身体却依旧是倒在祁卿怀里的姿势。
祁卿紧紧握了下拳头,不顾指甲掐进手掌,鼻头涌起一阵酸涩,但此时不是情感宣泄的时候,这么大的冰棺,就算她是力能扛鼎的力士也不一定能搬动,正在她想就地取材简单做个车型工具时,突然,一阵动静响起,祁卿回头一看,竟是失踪已久的曜!
曜穿着宫中统一的衣服,也没同祁卿讲话,只是示意她同他一起将冰棺搬到木车上。
两人动作很快,也充分诠释了多年来的默契。曜默不作声将祁卿送出皇陵,自己却留在了里面。
祁卿回头示意这人跟上,曜却是摇摇头,在她踏出皇陵之后便缓缓关了陵门。
祁卿心下一紧,莫非曜是想自己担下责任来,她将木车停稳,回去狠狠地敲那扇石门,但那石料质地特殊,竟是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而从四面大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分明预示着守卫们被惊动了,祁卿顾不上真的多,推着木车从自己来时隐蔽的小路离开了。
皇陵内。
洛云琦从角落里现身,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本就有意放她离去,你何必?”
曜只在一旁静静听着,“你什么时候可放我离去?”
洛云琦反而苦笑一声,“你若是想走刚刚就走了,你这是不放心吧?”
曜没说话,算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