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支钢笔,是当时那支?你在哪找到的?”
“不是,□□年前丢的东西,怎么可能还找得到,”林路说,“这是我买的。”
“这么老的款式,你上哪儿才买得到啊?”
“这你就别管了,”林路笑了笑,“怎么样,这个正牌惊喜?”
“很惊喜,”方铮把钢笔放进了书包里,“我会好好收藏着的。”
的确很惊喜,他是完全没想过林路的礼物会是这个的,也没想到他还会特意去找了一个□□年前的款式,虽然林路没说,但他一想就知道,为了找这支钢笔,他私下里不知道跑了多少家店呢。
回到家后,方铮把和林路一个班的事儿和老妈说了,果不其然,老妈的反应也和他同样震惊。
“我一直以为小路会选理科的呢,”老妈在锅铲翻动的声音中说,“没想到他居然选了文科,还和你分一个班去了,你特高兴吧?小学的时候就天天为着没和小路一个班嚷嚷,没想到高二分一个班去了,赶紧!现在去烧个香,你这得是九十八辈子修来的运气了。”
“什么啊,”方铮在旁边帮忙洗菜,“我高兴个屁,他就不应该和我一个班的,他成绩那么好。”
“那分一块儿了也没办法啊,”老妈说,“你换个角度想想,以后你俩就能一个班了,什么都好有个关照,也挺好的。”
是挺好的。
挺好让他压抑的情感爆发的。
“或许吧。”方铮最后说。
“对了,”老妈把j-ir_ou_拿个碗盛了出来,“给小路家送碗去,我今天去他家和他爷爷聊天的时候,又听见他爷爷在咳了,今晚上就别让他们做菜了,让他爷爷好好休息休息。”
“又咳了?没大事吧?”
“应该没大事,行了,菜想好了吧,送东西去。”
“哦。”方铮端起碗,走出了厨房。
夕阳染红了整片天空,夏季的空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腐烂黏腻的感觉,就从家走到林路家这一小段路,方铮都闷出了一层细汗。
表爷爷像他很多次来的时候一样,搬了把木椅在大门口坐着看书,旁边吹着一把绿色的老风扇。
“表爷爷,”方铮走了过去,“老妈让我来给你们送菜。”
“又麻烦你妈了,”林爷爷把眼镜摘了下来看着他,“替我谢谢她。”
“不麻烦,不用谢。”方铮说,“我听老妈说您今天又咳了,没事吧?没有不舒服吧?胸闷不闷?痛不痛?”
“没有,我就是呛着了,”林爷爷笑着说,“你看我这样儿,像有事吗?没事的,就别和小路说了,免得他多想。”
“好,没事就行,我不会告诉他的,”方铮走了进去,“那我把碗放进去了,表爷爷你也快来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好,”林爷爷合上书走了进去,“先别叫小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你走了没多久,我上去的时候,他就换了身衣服在床上睡着了。”
“估计是累了,”方铮把碗放在桌子上,“我上去看看他。”
“嗯,”林爷爷摆了摆手,“动作轻点儿,别吵醒他就行。”
“知道了。”方铮轻手轻脚的上了楼。
客厅门没关,卧室门也是微微打开着的,方铮一路顺畅的走到了林路的床边。
窗帘是拉开的,林路对着夕阳的那边侧躺着,淡红色的光芒洒在他有些冷峻的侧脸上,对于方铮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上次这样看着林路,还是初二他发烧的时候,那时候也是这样的一个傍晚,外面也有同样金红的夕阳,只是那时候林路的侧脸还是柔和的,现在却因为年龄的增长,越发强硬冷峻了。
方铮弯下腰,手离得很近的悬空着描摹着林路的眼睛,直挺的鼻梁,最终停留在了林路红润的唇上。
想亲一下。
这个念头盘旋在他的脑海里,跟往他身体里注入了一针春.药一样,不下嘴就好不了了。
方铮直起身子,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警示自己不能做这种卑鄙无耻的事。
就在这个时候,林路突然翻了个身,仰面长上躺着,红润的唇张了张,小声的呢喃了一句什么。
方铮紧拽着自己的那根弦终于断了,他轻轻的把手掌按在林路的脑袋旁边,身子慢慢向下,嘴唇贴了上去。
他吻着林路的唇,还贪心的伸出舌尖,在唇缝间一遍遍舔舐着,不过也不敢太久,就松开了他,心里像倒了七七四十九罐蜜似的甜。
林路睡得很熟,被人偷亲了也没感觉,甚至在方铮灼灼的目光下还又小声说了句梦话:“王八蛋……”
这句梦话给做贼心虚的方铮吓得够呛,还以为他发现自己亲了他,差点那四十九罐蜜就要换成苦瓜汁了,幸好发现这人只是在说梦话。
“多大了,还说梦话,”方铮站在床边轻声说着,“还骂王八蛋,肯定骂我来着呢是吧?怎么不说个爱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