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路发现自己实在是腻不过这个漂亮话信手拈来的人,于是只能老老实实高高兴兴的闭了嘴。
“对了,新年好。”方铮看着他一会儿之后说。
“新年好,”林路眼睛慢慢的弯了起来,“我其实没想到你会起这么早,还给我带了包子,你看,鼻子耳朵都冻红了。”
“别提包子了,”方铮声音更低了,“一提我就觉得特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会被你叔叔看到的,他这会儿肯定在想,哎这小伙子忒小气吧,大过年的就揣俩包子就往外送了,得是个二愣子吧!”
“不会,”林路说,“我叔叔人很好的,再说了,你能来,就是送个冷馒头,我叔叔也不会说什么的,我也是,我还会很高兴……就是你看你鼻子……”
“我鼻子好着呢,”方铮低下头,用鼻尖在林路的鼻尖上蹭了蹭,“你不也一样……都红了。”
林路没说话,迎着他的脸,嘴唇印了上去,这一次和之前任何一次亲吻都不一样,因为林路还伸了舌尖,在方铮的嘴唇和牙齿上很快的舔舐了一下,因为叔叔还在,林路怕他要是突然转过头来,见着这一幕,那准得完了,所以舔完之后,也没有再探进去尝个味儿,就把方铮推开了。
和林路碰个小嘴唇儿都会脸红的方铮这会儿脸已经可以和他家面前那一对大红对联相媲美了,他怔怔的摸着嘴唇,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那我走了啊,”林路情况也没比方铮好到哪去,顶天了胜在比方铮能装淡定,“年后见……记得想我。”
方铮拉住他,有些不舍的说:“……就,就走了啊?”
“不走不行啊,”林路在他指节上捏了捏,“叔叔也还赶时间呢,我们要再在这儿惺惺相别个两小时,他估计回去得被老婆拧着耳朵教训了。”
“那好吧,”方铮咬了咬嘴角,“……那你也要记得想我。”
“我会的。”林路拿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亲了一下,然后转身走到车旁,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叔叔驱动了车子,方铮退到路边,他被林路吻过的那只手有些发烫,不知道是身体自发的,还是被林路炙热的唇染上的。
“我们走了啊!”叔叔把车开到路口,探了个头出来跟方铮挥了挥手说。
“叔叔再见!”方铮也挥挥手。
林路怕看到他就更加舍不得了,硬生生的忍着没回头看。
方铮和他想的一样,和叔叔打完招呼之后,就又踩着一地厚雪回家了。
林路和外公外婆感情并不深厚,毕竟他从小都是爷爷带大的,和外公外婆的来往仅次于每年过年去拜个年,但这并不妨碍外公外婆对他的喜爱。
他外婆是个说一不二的人,那天他作天作地闹天闹地,把他在外婆心目中礼貌懂事乖巧的形象结结实实的败了个干净,才求来了回去一趟。
但后来他说要提前回爷爷家的时候,他外公外婆是死活拉着不肯的了。
过年方铮挺忙的,忙着走亲戚和给林路打电话。
刚刚分开的时候,方铮还是矜持的每天忍着忍着只在晚上睡前打一个电话,内容也是正经的互道晚安。
后来有一次,家里客多住不下,把前来拜年的方桉扔方铮房里和他一块儿住,方铮那天晚上和林路打电话的时候,林路在电话那头听见方桉在床上窸窸窣窣滚动和嚷嚷的声音,吃味的酸了方铮几句,酸得可谓是深得方铮心。
且酸得以后的通话内容彻彻底底的变了味。
挂在嘴边的“吃饭了吗?”“洗澡了吗?”“要睡了吗?”摇身一变“想我吗?”“我想你了。”“我好想你啊。”“想抱抱你。”“想亲一下。”以此类推,越发腻乎。
方桉那天住下的时候,知道了方铮是在和林路打电话,虽然当时方铮的话还是矜持的停留在“要睡了吗”的阶段,但方桉还是耳朵尖的从这句话里听出了柔情蜜意的味道,给他膈应的一哆嗦,就决定要多住几天,观察他弟的痴.汉.发.春.暗恋史。
方铮对方桉多住两天表示相当不满,方桉住这儿,他打电话都得搬着台电话机走到房间离他哥最远的地方小声的问“你想我吗”也太憋屈了,还不好意思。
他非常想把他哥连人带魂一块儿踹出去了。
他哥知情识趣,不用他踹,再待了三天之后,活活被腻走了。
走之前还好心好意的叮嘱:“哥掏心窝子跟你说,就你天天这样儿,林路他但凡不是个智障,他稍微一想,都能知道你丫暗搓搓惦记着人家。”
方铮想,他可不是不智障吗?
不仅知道,他还惦记我呢。
但他没告诉方桉,免得那王八犊子嘴里又蹦点儿什么破坏心情的破唠叨,生生让他天天犯相思病都犯不安稳。
林路外婆绝对是留人的一把好手,同样相思病都快犯到晚期了的林路,这回儿天都要作穿了,就只是想开学前一天回去,他外婆都不放人了。
所以林路是正当开学那天才回爷爷家的,一块儿回去的还有惦记外甥,要帮忙打扫的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