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走上去。”贺昂驹说完便大步跨上石阶。
孤峰山并不高,由于漠北大部分都是平原雪地,山峰很少,这孤峰山更是百里以内唯一一座山峰,因此为孤峰山。
贺昂驹在前面慢慢地走着,今晚夜色很好。一轮弯月斜挂天空,漫天的星辰衬着少年挺拔瘦削的背影不由让谢明庭失神!
“阿贺,你这些年可过得好?”
“还行吧!除了漠北人时来捣乱,大部分时间还算快活。”
“当初是我…”
“谢丞相,当初是我执意要来漠北的,与你无关。”贺昂驹止住谢明庭的话头淡声道:“我贺家从来没有胆小懦弱之辈,就算我当初甘愿躲在你羽翼之下,我那在地下的爷爷也不会同意的。”
想到这贺昂驹又突然冷笑:“凭我如今的身份尚不能平静生活,更不要说躲在谢府的贺家遗孤了。”
他十岁那年,爷爷惨死战场,父亲生死不明,不知去向。他一贺家遗孤受与爷爷j_iao好的谢明庭照顾,他当时困顿窘迫又多心敏感,事事缠着谢明庭。以至于他现在才知道,京城传出谢明庭爱娈童的流言,可他在十二岁,漠北人大举进攻中原时,执意离开他赴漠北率领他爷爷楼下的黑铁骑。
一别六年,谢明庭于他从未有任何往来。
第8章 第八章
当谢明庭站在山顶望着贺昂驹,薄薄晨光打在他的身上。
他面前的少年挺拔俊俏,自他十二岁至今,文宣帝从未召他回京。一方面漠北需人镇守抵御北外人,一方面,贺昂驹手握重兵,文宣帝不放心其回京,就这么一年一年的拖着,除了每年赏赐些东西外,一点也不见让贺昂驹回京的苗头。
这样算下来,贺昂驹也算是有六年未回京。
六年或许不算长久,但对于世家公子来说,十二岁,正是应在家族手下呵护成长的r.ì子。争点气的世家公子或许认真读书考取个功名,不争气的也没关系,在自己家族的庇荫下混吃等死也没关系。
而贺昂驹却执意到了漠北,一个人在漠北的大雪中领着苟延残喘黑铁军击败气势汹汹进犯中原的漠北人。
自从漠北河一战,贺骜大将不幸身亡。
隶属贺骜的黑铁军元气大伤,一蹶不振。北外人乘机大举进犯,就在军队群龙无首,朝廷慌乱之际。
年仅十二岁的贺昂驹率十三黑铁骑夜入敌军主帅大营,杀了漠北主帅后,带领黑铁骑全身而退。
漠北人大乱,提前埋伏在敌军大帐外的黑铁骑一拥而上,大杀四方。漠北人几乎全军覆没,贺昂驹又指挥手下将领趁胜追击,打得漠北人退至漠北河以北处,数年不敢进犯中原。
漠北河一战陨落了贺骜,却让世人重新认识了贺昂驹,那个年仅十二便杀退北外人的少年!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洲!
蜗居在京城的世家们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贺昂驹的身上,本来想借机吞并贺家的世家也打了个寒颤。连丧气沉沉地文宣帝也喜出望外,头脑发昏,亲封贺昂驹为镇北大将,当朝最年轻一品官,年仅十二!
谢明庭看着贺昂驹的手,手指修长如玉,指甲圆润看不出一点血污的痕迹。
他突然觉得嗓子有点哑,望着眼前的少年,他说不出一句话,无论是心疼还是责怪。
贺昂驹的脸色难得柔和起来,锐利的眉眼带着和熙的笑意:哥哥,你在京城过的可好?”
谢明庭一愣,撇开眼不看少年艳丽的笑容:“怎么突然改口了!”
这小混蛋,昨天还跟他闹别扭硬生生叫他丞相,今天却眉眼带笑的叫他哥哥。
这贺小爷越长越大,这心眼也变的跟马蜂窝似的,心思越大难猜起来。
“嘻嘻,这不是要回京了还得承蒙丞相你照顾吗?”
“贫嘴。”
“漠北的事情可安排好了!”
贺昂驹坐下来拍拍身边向谢明庭道:“坐下来说,站着怪累的。漠北的事情自有蔡雍安排,等我走后由陆野率领黑铁骑。”
谢明庭瞄了眼他身边,地上青C_ào占着晨露,他这白袍这一坐下去便脏了。谢明庭矜持的摇摇头:“不了,地上寒气重,你还是起来吧!”
贺昂驹直接睡倒在地上斜眼望着谢明庭笑:“切,还是以前的样子!”
孤峰山的天光并没有多好看,这山丘并不高,看到的东西也只是平淡普通的。微微的晨光撕裂苍穹,周围的星子也黯然失色。四周寂静无声,只有贺昂驹与谢明庭二人静静地看着r.ì出。
太yá-ng一点一点露出来,泻出的的yá-ng光将天地点亮。
贺昂驹望着即将大亮的天空,心里有点落寞:“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看到这孤峰山的r.ì出了。这儿虽不如别的名山大川壮丽,但却让贺昂驹别样安心。漠北这儿虽然兵荒马乱,他随时要应对不知从何出来的漠北人,甚至要与赫连瞳以命相搏。但在打完一场漂亮胜利的仗后,洗去满身血污,赖在望香的软榻上,喝着酒听着曲却别样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