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没事吧?脸色很差耶,明天就要园游会了,妳是拉拉队的要角,不是吗?”
“可以上场表演啦,妳不用担心。”她咬着吸管露出微笑,可是脸色有点苍白。
“明天我爸妈早上会来一下下……他们说大概会待到一点左右。我叫他们一定要来看妳的表演!”但我当然不会傻到跟他们交代江宁的事……话说星期三跟老师去夜市吃东西,我跟她讲的那些话,不知道她究竟怎么跟爸妈说?
“那……意思是在他们离开之前,我都不能去找妳吗?”
“怎么可能!妳还是过来找我没关系,我妈……我妈曾经跟我说过,她可以接受。”
“是吗?真好,妳的妈妈好开明。”
意思是她的妈妈不会来吗?
“我妈不可能为了这种表演放弃她的生意;我没跟妳说过?”
“说过什么?”
“我们已经两个多月没讲过话了。”
总是这样。
面对江宁,最好不要谈到老师,或是有关家庭、家人之间的事。
在跟她接吻之后的几天,就像小薇老师跟戴东谅一样,我跟江宁的关系其实也稍微有点冷却下来;我认为应该是好事,但又觉得不太习惯……之前她每天放学练习完都会来找我,出去吃饭只要人少一点,她就会牵着我的手……
可是因为“习惯”而跟一个人在一起,我认为很可悲。
那是不是就算换一个人,只要跟在身旁久一点成习惯的话,哪一天失去这个人之后,我同样会感到不舒服?那就失去了“真爱”的意义了不是吗——虽然这样想有点太过浪漫了吧?
看江宁的样子,她似乎比我更在意当天情绪失控的事;说真的我没有很在意了,况且她又不是把咖啡洒到我身上。
可是,那样的失控……会不会就是江宁心中的那片阴影所造成的?
老师的话就像录音笔,在我的耳边重复播放着。而且我都不知道她有心理方面的疾病;虽然不是不能理解,但是听老师说才确定。
“哦……”
我继续吃着她给我的东西,她看着手机,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原来妳们钟楼上面还有故事的啊?”
我好奇地瞄了一眼,才发现她在看我们学校的网站,页面停留在之前的校刊!
“嗯!还有美术教室跟厕所……一整个很精彩,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知道那天钟楼上面人会不会很多?”
“应该会吧?好不容易重新开放,对上面的景色感到好奇的学生想必一海票。”
“我想跟妳一起上去看;约好的。”
她的眼睛闪闪发亮着,似乎真的很期待。
“好……咳咳!”我莫名被面条里加的黑胡椒呛到,用力吸一口饮料,才勉强把东西吞进喉咙里!
“没事吧?”
我揩掉眼角的泪水,点点头又重咳两声;接下她递给我的餐巾纸擦擦嘴,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她戴着护腕的左手。
‘她割腕了,就倒在胸口被刺伤的女生身上。’
钟楼上面,曾经发生过的真实事件猛然跃于眼前。
那是个悲剧,是殉情,也是情杀。
“幼璇?”
“啊!”江宁的担忧表情出现在眼前,我却不自觉地感到害怕。
“妳怎么了?表情好奇怪,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摇摇头,推托说只是呛得喉咙很痛所以不太舒服。不敢说自己想到什么,甚至有点想阻止江宁再去挖校刊的灵异故事……
我继续低头吃面,把钟楼的事情用力甩在脑后。
*
回到寝室,一打开门就没看见仪桦跟亭甄;学姊正在涂脚指甲。我问这两个去哪了,她回说一个去别间寝室睡,另一个说晚上要出去玩,大概不会回来。
这都是因为今天准备园游会,形同放假的关系,就算晚一点回来也不记点。
我脱掉外套,坐下来喘了几口气,却听学姊问:“明天妳爸妈会来吗?”
“会啊!我还特地叫他们早点来。”
“是为了看拉拉队表演?”学姊果然很清楚嘛!
“幼璇,现在她们两个不在,我认真问妳一句。”她停下动作,抬起头来看着我。“妳跟那个外校的女生,还没在一起?”
“真的啦!真的。”
她像是放心的点头,收起指甲油;她稍微打开窗户,让刺鼻的味道散掉。
我也反问学姊她男朋友跟爸妈会不会来,她说妈妈会来,提到爸爸的时候她冷笑了一下,我想学姊她爸应该很不愿再回到这个地方吧?但她说她男朋友会来,说会介绍给我认识,这让我有点小期待。
我们就待在只有两个人的寝室里,妳一句我一句的,等到快十二点,平常的生理时钟启动了,我们关灯就寝。
我“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开口,“学姊,我有个问题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