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佳琪觉得不管是许梓然还是裘郁柔,最近说的话都越来越让人搞不懂了:“不是这样子,你也给我说出来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啊!”
裘郁柔声音低不可闻:“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能是我太贪心了吧。”
这话裘郁柔说出来是一个意思,听在田佳琪耳中,却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田佳琪听到裘郁柔说“贪心”,便以为裘郁柔是承认了自己“拒绝了许梓然又吊着对方”,当即火冒三丈道:“你凭什么这样子,从上半年到现在,孜然一直都帮着你,原本就你这个样子……好,你是聪明,但是这件事上,你不就凭着孜然喜欢你么!”
这句话说出口之后,连风好像都停滞了。
裘郁柔抬起头来,看着田佳琪,向来如深潭一般的双眸,仿佛透出了点点的星光。
就算是田佳琪,也看的出来裘郁柔的表情所表露出来的心情和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她忍不住后退一步,道:“搞什么,你这是什么表情?”
裘郁柔上前一步,张口欲言,忽然想到什么,转了个口风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田佳琪便得意道:“我是孜然的闺蜜好不好,她当然什么都告诉我。”
这话话音刚落,裘郁柔笑了起来。
一开始只是嘴角微微抿起,后来却似乎抑制不住,终于露齿笑了出来。
田佳琪一脸茫然。
她发觉,这好像是她第一次除了在许梓然面前的时候,看见裘郁柔笑。
……但是,为什么要笑呢?
到这地步,就算是田佳琪,也发现她可能搞错什么事了。
裘郁柔带着还未褪去的笑容,擦着田佳琪的身体走上楼去,很快脚步越来越快,变成了小跑。
她在过去的一段日子里,一直压抑着想和许梓然一直在一起的渴望,但是现在,她不想抑制了。
……
许梓然在空旷的社团教室里用粉笔在黑板上写字。
她本来只是在乱涂乱画,结果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黑板上写了个“裘郁”,便连忙抬手把字擦掉,干脆开始写代码。
她写了一串,有人在门口问:“是——学姐么?”
许梓然就用一边用板擦擦黑板一边“哎”了一声,然后回过头去。
来人很陌生,不过对方既然叫她“学姐”,想必是来参观的学妹,不过许梓然第一次碰到单独一个人来参观社团的,一般来的新生,都成群结队。
这女生齐刘海,长发扎成马尾,穿着便服——因为新生的校服还没有发下来。
许梓然大致看了下对方的穿着,看出了两件事——1、这姑娘有钱;2、这姑娘看着一脸乖巧,实际上应该是个喜欢闹腾的。
因为对方的穿着是一般高中生负担不起的品牌,手腕上则带了个金属的非主流手链。
——唉,看来非主流开始流行起来了嘛。
许梓然拉了把椅子叫这位学妹坐下,笑嘻嘻地说:“自我介绍一下呗。”
学妹便连忙从包里拿出张表格递给许梓然,说:“我都写啦,您看看。”
许梓然边接过表格边笑道:“别用敬语了,随便点就行。”
她低头看着手头上这张花里胡哨的表格,知道了对方叫“白语格”。
许梓然笑容微收。
再次抬头看了下对方的面孔。
娃娃脸上是微微笑着的眼睛,肉呼呼的鼻头,泛红的苹果肌,看上去可爱又阳光。
白语格啊……
如果没记错的话,白语格和裘郁柔有点亲戚关系,那么看来,对方这次来应该和裘郁柔也有点关系。
而且,还有一件事,其实和许梓然也没大关系,但是因为有点特别,所以许梓然记得——
十年后,白语格已经死了。
第七十六章
提起某些人已经死了,确实是一件沉重的事情,因此就算没有关系,难免也会记在心里。
但是许梓然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白语格已经死了很久,因此就算是提起这件事的裘郁柔,语气也不过只是淡淡。
白语格有先天性的心脏病,而且是无法治疗的那一种,因此在刚成年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
谈及一个花季少女的离去总是未免显得遗憾,在加上裘郁柔那时候的职业方向时心脏外科,许梓然便忍不住有了联想,想着裘郁柔是不是为了这个亲戚,所以才往这个方向学习。
那个时候的裘郁柔大概也看出了许梓然的想法,便说了句:“我和她不太熟悉,你可别乱猜。”
她又补充:“她那个时候非要整容,她的病不适合整容,所以人都不同意,她就偷偷去了小诊所——所以就……这样了。”
如此说来,应该是意外和命中注定的加成,也是没办法的一件事。
可是如果上辈子白语格也在这个学校读书的话,裘郁柔和她,应该也难免有些交集吧?
至少许梓然记得自己毕业三年后,还因为有个小表妹来这个学校读书,被老妈问着过去的参考书都放在了哪里。
许梓然看完白语格写的个人简介,又看了看白语格的脸。
光看对方的外表,可以点都看不出来对方有先天性的心脏病,甚至应该算是健康红润的范畴。
话虽如此,既然知道对方那么悲惨的命运,心中也难免有些怜惜,便好脾气地问:“白语格是么,你怎么一个人来的?”
白语格未语先笑:“难道不能一个人来?”
许梓然:“额,不是这个意思,那你为什么想要加入我们社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