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女孩把连帽衫递了过来。
镜被她直直地看着,只好伸出手去接。但是,她刚一碰到连帽衫,就觉得自己的手指好像被电击了一样……好痛!
感到疼痛的镜下意识地松了手,而那件连帽衫没有因此落在地上,而是自己飞了上去。
“啊呀,说好的愿赌服输呢?你又想把衣服送人,然后骗我说衣服丢了吗?”
一声轻笑自上方传来。倏忽间,镜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自空中轻盈地落在地上。那是一个有着一头亚麻色的卷发的,鼻梁高挺的女人。她用右手的小指勾住那件连帽衫,闲闲地站在那里,对着女孩笑:“我可是记得你和我说过的话。如果你输了,就要化成人形,穿着男装出来走一圈。不可以随便脱掉的。”
男装?镜诧异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她刚才一点也没有看出来那件是男装,也许这是因为那个女孩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吧……
镜正沉浸在女孩子可爱的容颜中时,只听得那个女人轻轻地吐出了几个字:“八尺大人。”
镜整个人一激灵,猝然抬起了眼。
那个女人全然没有留意到镜的变化,自顾自地继续说着她的话:“你快要到可以一直保持人形的时候了吧?我觉得,你变成男孩子的话……”
女人忍不住地笑了起来:“也不错。”
听到女人这样说,八尺立刻涨红了脸,辩驳起来:“我才不要!”
女人淡淡一笑:“哦,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想变成阿蓝那个样子啊。”
在一旁无辜地观看的镜突然觉得气温骤降了几度,她多看了几眼那个女人以后,就找到了降温的来源——那女人的眼底里生出了一丝寒意。
可是八尺似乎感觉迟钝,根本没有感觉到一样,在原地比划起来:“你看,阿蓝是个女孩子,脸颊肉肉的,捏上去很软……”
“嗯,捏上去很软。”女人重复着她的话,而镜听出了满满的不悦之意。
“阿蓝穿着裙子的样子也很好看,看上去腰身细细的。”
“好,我知道了,腰细。”
“还有,”八尺兴奋起来,“阿蓝的嘴唇特别软,亲起来的话也很不错!”
下一刻,镜感觉自己置身于寒冬之中。她看到那个女人整个人的身上都泛着杀意。尽管如此,她的脸上还是挂着笑容,她看着八尺,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亲过?”
“呃,没有……”
女人的表情放松了下来,同时开始对八尺循循善诱:“八尺啊,姐姐告诉你,阿蓝的嘴唇是不可以随便亲的。”
“为什么?”
“因为阿蓝已经和别人做了约定,从此以后,只能由那个人亲阿蓝。”女人说得极为认真,而且带有一种你要是不信我就宰了你的强大气场。
“好的,姐姐,我明白了。那么,那个人是谁呢?”
女人干笑了一声,把目光转向镜:“你看看这个人,已经在这里呆站着很久了。”
“嗯……似乎不是人呢。你是,妖怪?”女人目光如炬地盯向了镜。
八尺这时也转过头来:“诶,我没在镇子里见过这个妖怪。”
镜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然后摆出一副很可怜的样子——她在修炼的时候,同时也学会了要适当地示弱。
“两位,在下是迷了路后来到这里的妖怪。”
镜说话时偷偷地看着那个女人。八尺是神明,那么,她旁边的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她得小心一些。
镜低着头,瘦弱的身体在那两人看来,透着一种可怜悲苦的气息。
“这样啊。看上去你也没什么威胁性,希望你能早点找到回去的路。”
女人笑了一下,转过身去:“走了,八尺。”
八尺应了一声,跟在她的后面。眼看着这两人就要走远,镜意识到她必须得跟过去。
“那个,请等一下!”她大喊起来。
半小时后,宫泽坐在河岸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规矩地立在一旁的镜。她刚才做出了一个决定,她要让镜来做见证人。这样一来,下次八尺不能再这么随随便便地否认自己打过赌。
“我不想穿男装,也不想成为一个男孩子……”八尺小声地嘟囔,听上去很是委屈。
“是啊,但是八尺你打赌输掉了。”宫泽掂着自己手里的石头,“后悔了?嗯,我们还可以再打一次赌,你要不要试一下?你好像每次都输呢,已经穿了好几次男装。”
河岸上悬浮着宫泽的灯笼,那灯笼一上一下的,像八尺此刻犹豫的心。
最终,八尺摇摇头:“你还是先去休息吧。明天你不是又得和阿蓝一起走吗?睡过了头,错过了时间就不好了。”
“是的,但是……”宫泽低头一笑,脸上尽是温柔的神色,“你也知道的,那家伙总是睡不醒,每次都得让我等着她,等她醒过来。”
“既然如此,我也干脆多睡一会儿好了,不等她。”
话是这么说 ,但是过了没多久,宫泽不安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