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陆友铭对自己来说,是救命稻草还是暂时依赖的怀抱,他不想别人碰,别人就不能碰,他想要他留在自己身边,那么他就不准擅自离开。
二十分钟后,陆友铭慌慌张张地出现在LM,坐在门边卡座里的和臻意味深长地望着他,伸出食指,轻轻抚了抚自己的下唇,眼神迷离,实在是太没有悬念了。
他笑,酒窝深深,顺势躺倒在沙发上,蜷起了双腿。
陆友铭找到和臻时,他已经醉了,衣服上还沾了酒渍,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暖气的缘故,他脸色酡红,皱着眉头躺倒在沙发上,身旁没有一个人陪着。
没有找别人。陆友铭舒了一口气,同时又有点心疼,他蜷缩着身体的姿势,让谁看了都心生怜意。
他轻轻扶起和臻,他怎么上来的?脚还受着伤,为什么要跑到这种地方来?是不开心吗?为什么要不开心?是……是寂寞吗?
陆友铭二话没说,不顾一旁的人意味深长的玩味目光,抱起和臻,就朝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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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友铭轻车熟路地来到和臻家,又驾轻就熟地在全叔诧异的目光下把和臻抱上楼,完全没感觉到怀中的人一直在贪婪地数着他的心跳。
“全是酒味,发什么神经,生着病还喝酒?”陆友铭给他换上睡衣,拉过被子盖好。
“全叔,我先回去了,您老多操心,照顾点他。”虽然担心,但陆友铭克制着没有做多余的事情,就准备告辞。
“这……”
全叔犹犹豫豫话还没说出口,床上的人猛地睁开眼,眼神凌冽地扫过陆友铭的背,陆友铭当即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回头——
额。
“你醒了?”陆友铭笑。
和臻缓慢地眨了下眼睛,表示是。
“那我……我就先回去了。”他伸出手指了指门口。
和臻没有回应,直接趴在床边干呕了两声,脸色瞬时变得苍白。
“怎么了?想吐吗?”陆友铭忙快步上前,扶住他的背,顺了顺。
和臻摇摇头,细长的手指拽住了陆友铭的衣袖,抬起因为干呕而蓄满泪水的眼睛望着陆友铭,嘴唇动了动:“你跟他们不一样。”
陆友铭大脑快速运转着,他们?
他们!他明白了,和臻这是在回答自己那天的问题吗?
“哈哈……”陆友铭莫名想笑,原来困扰着的不只自己一个人。
陆友铭似乎有点明白了。
他把和臻按躺在床上,回头对全叔说:“麻烦全叔交待阿姨滚点姜汤,五大片姜,切丝,小火滚十分钟,止呕。”
“哎,好好。”全叔满脸堆笑地往楼下去。
说完陆友铭转脸看着和臻,和臻正认真望着自己的脸,眼里有浅浅的醉意。
“对对,我当然跟他们不一样,我又没收你钱。”心情一放开,他就不自觉调笑起来,语气也吊儿郎当的。
和臻却没听出来他是玩笑话,眸色一暗,冷声道:“你想要钱?”
“哈哈哈……”陆友铭顿时拍了下腿,大笑起来,“和臻,你总是对别人拐弯抹角的,怎么就不想想别人的深意?”
“什么意思?”和臻挑眉。
“嗯……”陆友铭撩起眼皮,摸了摸下巴,决定逗他一逗,“和大少准备给我多少钱?我陪了你一、二、三、四……”他佯装认真地数着。
“你!”和臻提了提声音。
陆友铭立马闭嘴。
和臻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别过脸去。
啊咧,生气了?陆友铭捂住嘴笑了下,清了清嗓子,“怎么?你想赖账?这可不是和大少爷的作风啊,圈内不是说你出手阔绰吗?于泽陪你一晚多少钱?我跟他,嗯……也不一样吧?他还陪你跳舞来着,我不会。但我都上门陪着了,也差不多吧?一晚一千?两千?三千?我没去过那种地方,行情是什么……”陆友铭一边看似有逻辑地胡乱瞎编着,一边偷偷观察着和臻的反应。
他总是那么冷静,好像什么都能忍耐,那感情呢?他把自己当朋友了吗?陆友铭看着一脸平静的和臻,默默寻思着。
“够了!”和臻声音颤了颤,抓住他的领口,借力半坐起来。
陆友铭被他一拉,两人鼻尖碰在一起,他耳朵一热,想往后退,却被和臻拉得死死的,“你听好了,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和臻轻轻把这几个字,化成气,吐在他的脸上,往后退了退,嘴角勾起来,抬起下巴,轻蔑地笑望着他。
陆友铭无所谓地耸耸肩,“那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和臻盯着他的眼,薄唇翕动:“我说过,你和他们不一样。”他难得认真。
陆友铭得逞地笑了,“对,我和他们不一样。”他笑着把和臻按回被窝里,捋了捋和臻额前的碎发,“我们是朋友,对吗?”
和臻愣了愣,只听陆友铭接着说道:“所以,你有什么不快可以直接跟我讲,不用掩饰或者忍耐。中医配伍有句话叫‘独行者单方,相须者同类不离,相使者我之佐使。’有了朋友,你就不是独行,无论相须相使,都有互相承担彼此一部分的义务,生活、性格,甚至秘密或残缺。单药有局限,所以配伍,人有需索,所以结友。说到底,就是陪伴。你想我去接你,大可直说,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