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阙曲之芳草碧色 by 色如空【完结】(18)
2019-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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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这下是逃不了了!」曜光信誓旦旦地说:「陛下,我知道你很想亲自替老板报仇,可是事到如今,黎靖希还是交给我们吧!」话刚说完,他对准一个杀手,「若无影」又出手了。
由于黎靖希的命令,杀手们大部分都往漩这边袭来。霁凌岳和煦努力挡开他们,滕邢专注着对付黎靖希,无暇分身。
黎靖希虽与滕邢对战,可他的最终目标还是漩。一抹阴鸷的笑容从他的眼中闪过,只见他抬脚攻向滕邢的下盘。
注意到他的动作,滕邢立刻转移视线,以双手挡住黎靖希的脚。可是黎靖希并没有为自己的失败感到气馁,反而扬起诡计得逞时的笑容……
滕邢为要挡住黎靖希的腿,整个人向下微倾,黎靖希趁此机会,一手撑上滕邢的左肩,然后以此为支撑点跃身而起,跳到了滕邢身后,急速向漩那边攻去!
「糟了!」滕邢发现到不对劲,可为时已晚了!「陛下,小心!」
此时的漩正对付另一个杀手,听见滕邢疾呼,下意识回头,迎面而来的就是黎靖希一掌!
他躲避不及,被打了个正着!漩捂住被他击中的胸口,半蹲下身,直觉一股热流由体内直冲上来,血腥味在口腔弥漫开,血丝也从嘴角流下……
「爸爸!」
「麒!」
「二哥!」
「陛下!」见状,大家都惊呼起来,纷纷想向这边靠拢!
但黎靖希看穿了他们的行动,只听他三击掌,那群杀手即刻上前挡在他们面前,阻止他们靠近,很明显是想亲自对付漩。
「你不是要杀我吗?亲爱的陛下!」他丝毫不给漩喘息的时间,一掌又劈了下来。
漩一见,立刻起身躲开。可黎靖希存心置他于死地,招招攻向死穴!
他拼尽全力躲避,期间也能应对几招,可受伤的身体加上连番攻势,很快便趋于弱势……
漩逐步后退,他步步紧逼,不知不觉中,漩的后背靠上了一块巨岩,无路可退!
黎靖希见他已无处可躲,便不急不缓地走过去,脸上带着阴险的笑容,「亲爱的陛下!你还真是狼狈啊!」此时,一个杀手的尸体突然落到黎靖希的身旁,血溅上了他的脸颊。
可他丝毫不在乎同伴的生死,用手轻轻抹去血渍,然后抽出杀手的武器——一柄大刀,轻轻抚摸。
「好锋利的刀刃!陛下,不知道被它砍落脑袋是什么滋味儿……」
「爸爸!给你!」小年糕不知从哪里捡来一把剑,用尽全身力气把剑扔了过来!可武器对于孩子来说太重了,剑并未到达漩手中,而是在离他右手几尺处落下。
黎靖希看穿了漩要去夺剑的行动,一下将他压制住,刀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漩眉头紧皱,眼睛不时往右手边看去,一点……还差一点!
看见陛下被刀架住,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想摆脱周围的杀手前来营救,可那些杀手极为难缠,无论怎样都甩不掉!
魑影和小年糕更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啧啧!陛下真是好人缘,那么多人甘心为你卖命,连那男宠都为你死心塌地,厉害厉害啊!」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漩耳边说道。
漩听见「男宠」二字,心里的某些黑暗开始滋长,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你说谁是男宠?」
他轻蔑地回答:「还有谁?不就是那个**老板嘛?」
「你闭嘴!」他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漩,「梵不是男宠!我爱他!」
「呸!」他往旁边吐了口口水,「不过是那种肉体上的关系,说什么爱与不爱……恶心!」
「啊!」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笑容中带上了一丝淫意,「说到肉体关系,我似乎也和他曾经有过燕好……」
「……」听到这里,漩不禁左手握拳,指甲深陷入掌心,溢出淡淡的血丝,呼吸变得急速,那夜所见仿佛又展现在他眼前。
「我还记的他的味道哦!」他舔舔嘴唇,刀刃在漩脖子处转了转,「他那里又紧又软,真的很美味!」嘴凑到漩耳边,轻吹口气,「那天他还紧紧夹住我不放呢……」
「黎靖希!」听着他对梵的侮辱,漩再也忍不下去了!
瞳孔瞬间缩小,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他的束缚,右手一伸抓到了那把剑,横着剑身就往黎靖希脸上划去。
黎靖希头部后倾,避开此剑。可谁知漩见一击不成,随即抬起右手手肘将剑刺向黎靖希的左眼……
「哇!」两人距离相近,而黎靖希没有想到漩会有此一击,他没能避开,左眼被漩刺中了,鲜血一下子漫溢而出,「眼睛,我的眼睛!」
可光是眼睛怎能满足漩的报复欲?他又是一脚,狠狠地踢上了黎靖希的下半身,他被踹得老远!
可能是因为眼睛的伤痛,黎靖希捂着痛处,不停地在地上打滚!
「很痛吧?不过……还有更痛的!」漩笑着握剑往黎靖希的四肢关节刺去……
「啊!」果不其然,换来他一阵阵惨叫声。
漩渐渐杀红了眼,惨叫声让他感到悦耳,鲜血四溅让他感到满足,即使那鲜血沾满了他的双手,也不能让他停止这样的疯狂。
「陛下……」看见这样出乎意料的情况,众人看呆了。
漩被激怒了!平易近人,温柔体贴的皇帝在这个时候变成了从地狱回来的冷血恶魔,而能让他有如此转变的——只有那个人!
右眼、四肢、手指……漩一剑剑偿还,最后扔下了刀,赤手空拳坐在黎靖希身上,对着倒在地上的他左右开弓一顿猛打,嘴里还不停地说道:「畜生,我杀了你!你……」不知为何,漩忽然停止了!握拳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麒!」霁凌岳直觉事情不对,难道……
漩之后的动作印证了他的猜测——他不顾身下几乎半死的黎靖希,反而展开自己握拳的手,慢慢的将手放到了眼前,他……看不见了!
「哈哈!」叶浚的笑声再次传来,这次他亲自出面了,「霁凌麒!怎么样?气急攻心,毒素加快蔓延的滋味如何?」
「叶浚!?」中计了!
「我在这里,就在你面前!可惜……你看不到了!」叶浚笑得得意。
「漩!」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可惜漩没有看到那人的身影,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梵,你在哪里?」漩抬起头,两眼空洞无神,没有焦距,四处漂移,表情看起来就像迷路的孩子。
他想寻找梵的确切位置,可是右耳的失聪让他失去了方向感,一时间竟然不能确定他在哪里。
见他如此,叶浚很快就明白了,「现在的你剩下的也只有一只耳朵的听觉和触觉了!可怜,你……活不过七天了!」
「什么?」听到这个结果,除了梵,大家都震惊万分!
漩却不理叶浚的话,双手乱晃,坚持要找到梵,「梵,你在哪里啊?」
小年糕抑制自己的眼泪,紧紧抓住爸爸的左手,声音哽咽道:「爸爸……爹爹在你右前方!那里那里!」
梵紧跟在叶浚身后出庄,想到漩身边去,可叶浚看穿他的行动,以匕首从后面抵住梵的心口阻止,「想死就去吧!」
梵横看叶浚一眼,飞速转身,握拳的右手在他面前撒出一把白色粉末,「看药!」
「!」叶浚在梵伸手的同时就有所警备,即刻以袖捂面,后退两步。
梵趁此空隙,跑向漩那边……叶浚双手一挥,以内力将那些白色粉末震开,随后一皱眉看向梵,「你骗我!」这些根本不是药物,只是普通的石灰粉。
「兵不厌诈!」梵直奔漩的身边。
「梵!」漩一听到梵的声音,就立即上前触摸。
「漩,我在这里!」梵来到漩的面前,握住他的手。
漩在触摸到的一瞬间,就把梵拉进自己的怀里,以仅剩的触觉感受着与梵的重聚,「梵,我来接你了!」
「漩,对不起……解药……」梵咬紧嘴唇不忍相告道。
「没关系!我知道……你没事就好!」漩的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天知道他多么感谢上苍,在自己死前能再听到梵的声音。
「哈哈!」叶浚看着他们,笑得好不痛快,「姓霁的,你看到没有?你的儿子!你的江山!这些都要保不住了!你看到没有?哈哈……来人,把东西给我拿上来!」
他话音刚落,一个仆役恭敬地拿着那个装玉玺的锦盒上来了。
「霁凌麒,你被偷的锦盒可还记得?」
「那玉玺也是你偷的?你……可恶!」煦恍然大悟。
曜光却是不屑一顾的表情,「哼!即使这东西在你这里,你非皇室血脉,我们不会认同你继承皇位!」
「哗!」叶浚听闻,杀气顿然而生,两掌一振,带有深厚内力的掌风袭向曜光。
所幸曜光及时避开,两掌打在了他身后的大树上,大树应声倒地。
「小光!姓叶的……你欺人太甚!」煦见叶浚向曜光出手,火爆脾气完全显现。
正要上前与其对阵,却被曜光及霁凌岳及时阻止,现在的他们都不是对手!
而叶浚在此期间,打量着一行人,最后眼睛盯在了小年糕的身上……
「凛儿,过来!」梵看着叶浚奇怪的眼神,戒心大起。
果然,就在他出言的同时,叶浚飞似的来到小年糕面前,一把抓起孩子回到了自己的领域内,「霁凌麒,你死后就是这小子当皇帝吗?」他抓起宝宝,将他悬在半空中摇晃。
小年糕在半空中挣扎着道:「我爸爸才不会死!你……你把我放下!快放下我!」
「放下我儿子!」漩听都听出发生了什么,「有事对我来!不关这孩子的事!」
「这孩子姓霁,他是你的儿子,是这个国家的继承人,是我登基的障碍!」话说着,他的掌心呈淡紫色,已经开始酝酿内力。
霁凌岳站出来说:「我们三个都姓霁!都是你的眼中钉,叶浚你何苦对付孩子?」
「不要心急!这次好不容易可以把你们一网打尽,我们慢慢来!」叶浚面带嗜血的笑容,一提手,「我现在就拿这未来的小皇帝开刀!」
「不要!」魑影捂起双眼大叫。
「梵,扔过去!」叶浚一掌即将劈向小年糕的时候,漩从胸口中摸出香囊交给梵。
梵接过,毫无犹豫地扔了出去,「叶浚,接着!」
叶浚被香囊阻碍,不得不停下手,转手去接扔过来的东西。「这是……」
「叶浚,你可记得这个?」漩拉着梵,往叶浚那方向吼道。
叶浚盯着那香囊,嘴角扬起一丝嘲笑,「你以为这东西能阻止我?天真……这东西只会让我更加恨你们而已!」他把那个「惜」字香囊往地上一扔道。
「你恨的不是我们,而是先皇吧!?」漩故作镇定道。
「啪啦!」漩话音刚落,就感到一阵疾风从头顶而过,自己的发髻散落了下来,随后叶浚冰冷的声音响起,「你再敢说一个字,我先送你上黄泉路!」
「哈哈!」这次大笑的变成了漩,「我反正过七天就要死了,还怕你不成?我就是要说!所谓『爱恨一线间』,叶浚你越恨先皇,就说明你越爱他!你其实一直都在欺骗自己!什么江山、皇位,你要的只不过是先皇的最爱而已!」
「闭嘴!闭嘴!闭嘴!」叶浚一掌掌内力攻击漩,可都打在了周围,没有一招击中!
「我偏不。」漩偏和他唱反调,而且还越说越起劲,「你那么爱先皇,可他不肯要你!他欺骗你,监禁你,冷落你!所以你要报复,报复他所有的一切……你用毒药杀了他,你偷玉玺夺江山,你下毒杀我!一切都是因为『你爱他』!」
「不是!不是!」他疯狂得摇头,小年糕也被他放了下来,「我恨他!我一点也不爱他!我恨他!你不准再说……」他眼露凶光看向漩,五指一曲,直扣向漩的脖子。
「漩小心!」梵挡在漩的身前,却被漩推开。
「唔!」漩看不见,却能感觉到自己已经掌握在叶浚手中,「梵,小年糕……唔!」
梵了解了他的想法,跟曜光还有煦打了个暗号。曜光和煦对付小年糕身边的杀手,梵冲进去抱起孩子就走!
「我要杀了你!」叶浚红着眼,五指慢慢箍紧,「我恨!」
「我……还要说,其实……」漩被他掐住,只能吐露只字片语,「他也……爱你!」
「你说什么!」叶浚震惊之余放开了漩。
「咳咳……」漩捂着喉咙咳嗽,「我说……」脸上流露的是邪恶的笑意,「先皇其实也深爱着你啊!」
叶浚拎起漩的衣领,「胡扯,你以为我会上当吗?」说着他又要扣住漩喉咙。
「叶浚,给你的!」霁凌岳在这时也配合地扔出了包袱,里面的信件散落一地……
反射性接住包袱的叶浚看见上面熟悉的字迹,顿时愣住了,放开了漩,他双手急忙去拿那些信。
漩摸索着几封掉落在地上的信道:「先皇留下遗旨,叫我们不要打扰你的生活,这些信都是他死前写给你以防万一的!」
叶浚的手颤悠悠地摸上那些信件,看着那些署名给叶浚的信,他忽然笑了,「呵……你骗我!他怎么可能这么做?你和他一样,都是骗我的!这些,还有这个香囊都是骗我的。」香囊被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和信件混做一堆。
「可悲的人啊!事实摆在面前竟然不相信……你说,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你更可悲的人嘛?」漩冷笑,「这些给你,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只是想完成父皇的遗愿!」
「呼……」漩听到叶浚的呼吸加快了频率,「不可能的,你们骗我、骗我的!」叶浚的手迅速拆开那些信件。
随着信件一封封被打开,他的表情也是千变万化,「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看信的速度也逐渐加快,到后来几乎每封都只看一眼,然后就扔到一边,嘴里不停地重复着,「骗子,骗子!姓霁的,你这个大骗子……」说到后来,眼泪模糊了他的双眼。
「父皇很喜欢你!他之所以那么对你……只是想保护你!」漩还在继续说,梵上前扶起他。
叶浚听得浑身颤抖,「胡说,既然如此,那他给我这个香囊算什么?这个『惜』字又算什么?」他似乎在努力否认「先皇爱他」的事实。
漩握着梵的手道:「『惜』字可以意为『可惜』……但是,也可以是『珍惜』吧?」
「珍惜……」叶浚低喃。「珍惜?」
「对,父皇如此珍惜你,你却因为恨而杀了他……」漩出言嘲讽。
叶浚没有任何声音,只是瘫坐在地上,看着手中的信件。
眼神呆滞,脸上的泪水已被风干,现在的他哪还有刚才的嚣张倡狂?根本只是一个憔悴的老人而已。
黎靖希已经被废,那群杀手也被曜光和煦处理得差不多,锦盒也被煦夺了回来!叶浚的势力算是被瓦解了……
「哈哈……」正当大家放心之时,叶浚居然仰天大笑。
「叶浚!」霁凌岳警惕地挡在前方,「事到如今,你还想如何?」
「哈哈……」叶浚好像没有听到似的,持续狂笑着,过了许久,他终于将视线定在了一棵大树上。
他欢笑着向大树跑去,表情酷似一个天真的孩童,「桀,你来啦!我就知道你会来接我的!」
「喂!你不要装傻……」煦要问关于解药的事,却被梵阻止了。
梵低声道:「你们等着,我去。」说完,他慢慢走到叶浚身边蹲下与其相对,轻按叶浚的肩膀问:「师父,认得我吗?」
「……?」叶浚迷茫地看着他,露出纯真的表情反问:「你是谁?」
「师父……」此时此刻,这个人所做过的一切,梵已不再介意。
他成为了幸福的顽童,永远和他的爱人,生活在自己幻想的世界中,也许这个也是「幸福」吧!
漩在梵的搀扶下来到叶浚面前,听着他的疯言疯语,漩觉得他很可怜,「梵,他之前对你很过分,可是他依旧是养你长大的师父……」
「嗯,我知道。」梵也明白,「他有很多杀我的机会,可是他都没有这么做。」
「也是因为他对你的爱啊……」漩感到梵执起了他的手,「一切结束了吧?」
「唔,结束了……全部都结束了!」梵一声长叹,怜惜地抚上了漩微笑的脸庞,不舍地触摸着那双失神的眼睛。
漩知道他在想什么,立即出声安慰,「梵,我没事……至少现在不会有事。」
这时,漩有些庆幸,看不见梵的表情,才可以继续瞎掰下去,「皇宫里的事,我已安排妥当,所以剩下的几天,梵就陪我留在这里,好不好?」他不能死在宫里!
曜光等人闻言一怔,可帮不上忙的无力感让人窒息,小年糕更是吵闹着要和爸爸爹爹一起回去。漩留意已决,无奈下,曜光点了宝宝的睡穴,让魑影接手抱着。
恋恋不舍地亲了亲儿子的小脸,漩简单交代了一些事项就开始赶他们上路。
罪人随他们处置,当然不能杀了叶浚。对于梓惜芸的身分,滕邢已然明白,可他决不会说出口,这也是保护妻子的最好办法!
煦驾出了山庄中的马车,众人上车,离别的时刻到了。
「煦啊,把那个锦盒扔了吧!你们带着太重了。」漩无所谓地道。
「可玉玺……」
「里面不是玉玺,只是一块普通的小石头!」这是他亲自放下的,「玉玺一直在梵那里。」就放在那个小布袋里。
「咦?」
「不要咦了,记住等小年糕回宫后,你们就开始准备登基大典。等梵回宫,他自会把玉玺交给小年糕。希望你们能尽心尽力辅佐他!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些,再见!」漩像开玩笑一样,一口气把话说完。
然后也不管人家有没有准备,摸索着对准马屁股一拍,马匹受惊一下子冲了出去,带走了一行人,也带走了他的牵挂。
「梵,他们是不是在骂我?」漩似乎听见了曜光他们坐在车上对自己的痛骂。
梵勾住他的肩膀回道:「肯定在骂——你这个笨蛋!」
「梵,早说过,我不笨!」漩顺势抱住他撒娇,「好久不见,让为夫的抱抱!」
嗯,没有轻,有好好照顾自己!不过可惜,他身上的味道,自己闻不到了……
「唉……失策失策啊!」漩懊恼地叹息。
「失策什么?」梵与他耳鬓厮摩问道。
「为夫很想你,可竟然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你,真是可惜了!」漩惋惜地回答。
「……」
「梵,你……」听不见梵说话,漩有些担心地碰上他的脸庞,却突然感到了一阵湿意,「在哭吗?」
漩听不清梵回答了什么,他只感到自己被紧紧地抱住,那人像要把自己嵌入身体般地搂抱着,之后耳边传来的是不断地重复,「笨蛋,怎么有你这么笨的人!?」
呵……他才不是笨蛋,他是新世纪好男人!
他很想这么告诉梵,却发现自己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第二十章
送走了大家,逍遥庄里就只留下了他们两人。时间一天天逝去,漩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糕。
梵在庄内做地毯式搜查,希望能找出关于解药的蛛丝马迹,可是一无所获!
而漩喜欢拉着梵到外面,边晒太阳边和他聊聊家常。虽然看不见阳光,可他能感受到阳光的温暖;虽然没有多少家常可说,可他就是渴望听到梵的声音。
但好像老天爷也要整他,第四天居然连太阳都失去了踪影,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算算日子该是时候进入梅雨季了。
两个人只能改在屋子里聊天,漩靠在床上,梵坐在床沿,但聊到一半时,漩觉得自己的另一只耳朵也开始有耳鸣出现了……
「漩,怎么了?」梵仔细地关注着他的反应,手已经搭上了他的脉搏。
漩连忙笑着推开他的手,「不,没事。梵不要多心!我只是在回想刚见你时的那个场面而已……」
老天爷……他还想多听些梵的声音,请不要那么残忍。
梵收回了手,柔柔地问:「想那时的事情干嘛?」
「在想啊……」漩闭起眼睛,回想当时,他现在还记忆犹新,「梵你真的很漂亮。」
「说什么蠢话?」漩看不见,却听出了梵话语中带着羞怯。
「呵……梵,有没有脸红啊?」漩出言调侃。
「白痴,不要问这种无聊问题。」梵轻敲他的头。
摸摸他敲的地方,漩吐吐舌头,「事实嘛!对了,梵第一次看见我时有什么感觉?」
梵一直盯着他,然后慢悠悠地回答:「刚见你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很难缠,不是个容易对付的家伙,可没想到你会那么麻烦。」
「这算是夸奖为夫的吗?」漩起身靠到梵的背脊上,头枕在梵的肩膀上问道。
梵很配合他的动作,「你说呢?」
「算了,不管是不是,有一件事可以确定!为夫的再也不会麻烦你多久咯!」这话说得有点失落。
而每次提到这个敏感话题,梵都不会答话。
他的反应让漩很不安,「梵,你一直都在逃避这个问题。」
「……我没有。」
漩玩着他的发丝道:「那么梵,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处理我的身后事?」
「……」
「该不会打算殉情吧?」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是又如何?」
「当然不可以!」漩立刻否决他的想法,「小年糕才五岁,你怎么可以扔下他一个人啊?而且你还要把玉玺交给他不是吗?」
「……你就是为了阻止我,所以才把玉玺留在我这里?」梵恍然大悟,他就觉得奇怪,为什么漩不直接让曜光他们把玉玺带回去,而要给他。
「你真是过分,漩。」梵咬着嘴唇道:「你说过不会抛弃我,可为何到了这时,却又要留下我一个人!?」
「梵。」漩怜爱地环住他,「我希望梵能永远快乐,没有了我,你还有宝宝啊!」
「可你也是我人生里不可缺少的啊!」梵也回抱住他,「我想和你在一起……一直和你一起。」
漩微惊,却也十分欣慰,至少他知道,自己对于梵是多么重要,「一直在一起吗?」
「嗯!」他坚定地回答。
「那么梵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呢?」
「条件?」
「梵能不能等到十年后,小年糕十五岁再走呢?」漩试着和他商量,他仍然自私地希望爱人能活下来。
「十年,为什么?」梵不明白。
漩很认真地回道:「小年糕是我们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自然是要负责。等他十五岁,可以承担一切的时候,你再离开,算是我求你好不好?」
梵没有回答,而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你不要担心,这十年为夫会在你身边陪你,只是你看不到而已。」漩又开始嬉皮笑脸。
「好,我答应你!」梵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似的回答。
「那这个你拿着,回去后帮我还给滕邢夫妇。多谢他们的好意。」漩拿出那个香囊,「多亏了它,小年糕保住一命。」
「这个香囊是不是叶浚连同解药送给先皇的那个?」梵接过香囊仔细察看。
「是啊,不过解药不在这里头,你不要白费心思了。」漩早就摸过了,里面只有香粉,没有小药丸状的物质。
梵还是盯着香囊不放,还把香囊凑到鼻尖闻了闻,「漩,这个香囊能不能不还,把它给我?」
「可以啊,不过梵要这东西干嘛?」
梵研究着那个香囊,没有回答。
「呜……」突然又是一阵耳鸣还伴随着头痛,就像之前失聪时一样的情况。
漩不禁收紧了抓住梵的手。
「漩?」注意到不对劲,梵连忙扶住他,「怎么了?毒又发了?」
「唔!」漩只是紧紧拉住梵的手,痛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他,梵皱着眉头,他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不甘,最后他还是决定了。
「呼呼……」剧痛过去,漩已无力地倒在床上,满头大汗。不过幸好,他的耳朵还能听见。
「漩,你先在床上躺会儿,我去去就来!」说着梵就离开了。
当晚漩自告奋勇,想藉着失去味觉试试白酒,而梵也应允了,做了一桌子好菜下酒。
漩当夜狂饮,一杯接着一杯,最后,他彻底地醉了!甚至分不清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可酒喝太多了,漩睡得很不安稳,不断扭动着身体,撕扯着衣襟。
整个人轻飘飘的,头胀得发晕,喉咙和胸口好热,好像一把火在燃烧。
他做了个恶梦,梦里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这时黑暗中响起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不断地重复着同一句话——蕲斡漩,你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怎么会这样?他应该还有三天……不要!他还不想死!
睡在旁边的梵很快感到了异常,起身看到这样的漩,不免起身担心地问:「漩……怎么了?」
「梵、梵!」漩挥舞着双手,说着梦话。
「怎么了?我在这里,漩!」梵轻轻地搂住他,不停地安抚。
「!」漩忽然惊醒,睁开眼睛,眼前却还是一片黑暗。
感觉到梵的搂抱,他像是找到救命稻草般紧紧抱住,嘴里还不停念叨,「梵,不要走!我不要一个人!」
「我不会走!漩……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不是梵过于敏感,而是今晚的漩有些异常。
「其实……」没有放开梵,漩就这个姿势说:「其实……我很害怕,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离开!」
一想到那个恶梦,他就浑身发颤。人死后就是那种感觉?他不要……
「漩?」梵紧紧抱住他,以自己的体温给予他温暖。
「梵。」漩突发奇想,「我很自私,我很任性,我不甘心就这么去死!」他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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