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说:“没有什么东西是放不下的。”
他说:“这些事和人我就偏偏放不下。”
和尚让他拿着一个茶杯,然后就往里面倒热水,一直倒到水溢出来。苦者被烫到,马上松开了手。
和尚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放不下的,痛了,你自然就会放下。”
佛曰:放不下,是因为不够痛。
燕双抱着祁微雨,呆呆地坐在床上,双眼放空,怀里的祁微雨还在昏睡,身上一片斑驳,这么明显的欢爱痕迹,若是被圣女塔中的其他人看见,后果自然不堪设想。
燕双抱着祁微雨,脸上笑着,嘴里面竟然还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眼里却落下了泪。
“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走呢?”她抱着祁微雨,轻声地问道。“明明当年……”明明当年先接近的人是你呀!
祁语声赶了过来,门外的脚步声有些急促,有些凌乱,想来,半生定然是吓坏了。
“圣女有命,只准祁大夫一人进屋,其余人全部退下。”门外,半生的声音带着冷漠,可若仔细听着,便能够在这冷漠中听出一丝的颤抖。
“是!”侍女们对于圣女的话从未反抗过,此次自然也没有反抗,听了半生的话,侍女们纷纷退下了。
待脚步声全部都消失了,半生才打开了房间的门。
祁大夫恭恭敬敬地随半生进了房间,来到了祁微雨的床边,在看到了床上的情况之后,立刻惊得瞪大了双眼,双手颤抖,就连手中医药箱都险些落了地。
燕双呆呆地抬头看着她。“你来了。”她说,抱着祁微雨的手又用了几分的力。
祁语声放下了手中的医药箱,对着燕双低声叱道:“燕双,你这个混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燕双低头看着怀里的祁微雨,苦笑道:“我在毁灭圣洁。”她说。
祁语声与半生废了好大得劲都无法让燕双放开祁微雨,最后祁语声生气了,怒斥道:“燕双!你疯了吗?你已经毁了她的纯洁还不够,难道还想让她死吗?还是希望我们将圣女塔中所有的人都喊过来?!然后彻底将圣女毁掉,才如了你的愿?”
燕双的身体一僵,她抬头看着祁语声,又低头看了看祁微雨,最终一点点的,一点点的……她还是放手了。
房间里面一片死寂,祁语声正在帮祁微雨诊治,她双眉紧蹙,面如凝霜。半生身份低微,此刻更是一声都不敢吭,祁微雨昏睡不醒。
昨夜的一切都过于荒诞,过于激烈,祁微雨初尝人事,又因燕双的事情好几夜都不曾睡好,如今自然支撑不住。
燕双双目无神,只愣愣地看着床上的祁微雨。半天之后,祁语声终于放开了祁微雨的手,她将祁微雨的手放在了被子里面。起身说道:“圣女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近日长期劳累,加之昨夜初次……你又不知节制……这些日子圣女都需要静养。”她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转头看着燕双,面色冰冷,她说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燕双身子一僵,并不回答。而显然,祁语声也并没有想要燕双的回答,她自顾自地说道:“在你的心里,吴国的圣女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燕双。”祁语声一边开着药房,一边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圣女的存在就是一个笑话?”
燕双一声不吭,祁语声说道:“吴国历来都有圣女,圣女是吴国百姓的信仰。他们会祈求圣女的庇佑,祈求圣女的祝福,那是吴国百姓在苦难、战争中支持下来的动力……”祁语声说了很多,她说了圣女的存在,说了圣女的意义,燕双静静地听着,最后她听见祁语声说道:“圣女必须是纯洁的,如若圣女的身体不再纯洁,她就失去了成为圣女的资格。祁微雨从来接受的一切便是为了继承圣女,而你,却亲手毁了这一切。吴国每一任的圣女都必须热爱吴国的百姓,这也是前一任圣女选择后一任圣女时的条件,这一任的圣女在这方面更甚,她无法放下这里的一切和你走,你便毁了她想走的路,毁了我们祁家!你说你爱她,这就是你爱她的方式吗?”
在祁语声的注视下,燕双无言以对。
祁语声还在说着圣女的来历,燕双却已经什么都听不进了。
祁微雨,你恨我吗?
恨我吧!
恨我吧!
“你走吧!”祁语声突然开口道:“圣女从来下不了手抓你,所以你走吧!就当你从来不曾来过圣女塔,就算为了祁家,我也会誓死保守这个秘密。不过,你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了,我也……”祁语声顿了顿,才坚定地开口说道:“我们也不会让你再靠近她,伤害她!”
燕双怔怔地看着床上的祁微雨。
……
“容貌是父母给的,又如何是她能够选择的呢?即便是由错,那也不是她的错。”
“笨蛋,你的头都破了,不疼吗?”
……
“以后小双学会了武功,就可以保护我啦。”
……
“笨蛋!让你保护我,又不是要你死,你怎么总是说这些话吓唬我?我可不要你拼命。”
……
“那是自然,我虽然是女子,但我却是祁家的希望,我自然是要将自己的家族安危视为己任。有国才有家,爹娘从小就教我要忠君爱国,国之安危,自然也是我们的责任。所以,家、国都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