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母后明示。”
“上次选的秀女在宫里已经陪你这么久了,你是该给她们正式的名分了吧。”
长庆帝在成王和皇太后的目光中看到了期许,“儿臣全凭母后安排。”
长庆帝与皇后大婚,张灯结彩,一时间沙场的血腥都被忘在了脑后。其余的秀女也被正式晋封。长庆帝宿在皇后宫中。
长庆帝的后宫当中现在最心神不宁的也就是惠妃陆依了。
一次战祸,陆汉成了瘸子,陆商生死未卜,镇国军前锋营死伤无数,自己被留在这个深宫大院里,没有出路。她心里的悲伤不知道和谁说,那个虽为她夫君但也是君王的长庆帝不可能能够理解她内心的苦闷。更何况,她对陆商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不然也不会在那年被母亲送到了江南的舅舅家。
那年,叶仁钦为叶恪守向陆商提亲,自己的内心十分不痛快,郁郁寡欢的模样在母亲的眼里长出了一根刺。陆商拒绝了叶恪守之后,自己欢呼雀跃的样子让母亲眼里的刺生根。母亲本来以为自己是喜欢叶恪守,如果母亲一直这么以为就好了。可就在自己抱着陆商,说着还好你不嫁的话被母亲看到后,自己就被送到了江南表舅家。
陆依不懂自己,陆商也不懂陆依,沈浅浅也不懂,所以对陆商的厌恶日深。
第22章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萧攸森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担心过。
他不知道怎么会有如此荒谬的想法。
他站在桥头看着陆商紧紧抱着萧玖儿的时候,心里就像是被针扎一样的难受,说不出来的害怕,在陆商的眼里看到了不一样的神色,两人咬耳朵似的说话,让他感到了不妥。
他无法断定自己想的是否是事实。
他见过,他见过这样的事情,他见过萧太后,他的姑母,他在她的寝宫见到过两个女子的不轨之事,那种炙热的目光,不一样的神色,陆商眼里也有。
正在想着,书房的门被推开了,萧凄走了进来。看到萧凄,萧攸森还以为看到了陆商,目光里显出了戒备。在光线稳定下来,萧攸森才松了一口气。
“你不是在你姑母那里吗?”萧攸森拿起桌子上已经有些凉的茶,喝了一口,却呛了出来。
萧凄的细眉一挑,不怀好意地抢过萧攸森的茶杯,那根本没有温暖的触觉。“父王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喝凉茶了。”
萧攸森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父王有心事?”
“最近能让我烦心的事情你不是知道吗?”萧攸森的笑又尴尬又勉强,这么多天避着萧凄,再次见面开始就是这样的话题,真是让萧攸森感到头疼。
萧凄将茶杯里的茶水洒在地上,重新给萧攸森泡了一杯。
“我怎么知道父王烦心的事情是什么。”
“明知故问。”萧攸森见萧凄不愿意将事情说破,也就不想再细谈下去了。“对了,你觉得我该如何处置陆商。”
萧凄本来就是萧攸森的智囊。这么多年的培养,萧凄早就可以独自打理远江郡王府和远江军的一般事物,陆商的何去何从听她的意见本就是再正确不过。
可惜,陆商和萧凄之间有着这样的一层关系。
“父王,不会真的想让我处理陆商的事情吧。”
萧攸森有些疲惫地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我忘了,你也有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
萧凄看着萧攸森的样子。
“父王你早就有打算了不是。”
“既然伤已经没有大碍,玖儿又交代不能伤害她,我想着将她送回大尤应该是最好的办法。”萧攸森的眼里有着担忧。
“父王你在担心什么?”萧凄看出了萧攸森的异样,要是以前,萧攸森说不定还会留陆商在伯夷,让她和自己姐妹团聚。
“你觉得两个女子会不会产生感情。”没有头脑的一句话让萧凄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萧凄想起了这些日子看到的,在回程的马车里看到萧玖儿和陆商嘴对嘴,看到萧玖儿对陆商无微不至的关怀,看到那天夜里陆商怀抱着满面泪痕的萧玖儿离开,她沉默了良久,对上萧攸森的目光。
“要是两个女子真如你所说的,你会反对吗?”
萧攸森也不知道如何说,他不是世故的人,如果身处其中的人不是萧玖儿,他可能会一笑了之,不会在意,但真的是萧玖儿,让他怎么接受,怎么对得起早逝的郡王妃。
陆商的肩伤上好了药,被大夫叮嘱千万不能再乱动,否则这伤是难好了。
陆商的精神不错,在院子里松了松筋骨,但不敢做大动作,怕这伤拖下去,会很麻烦,她想着要是伤好了,要立刻回大尤,不知道这段时间杳无音信,母亲不知道怎么样了,逐北侯府里的亲人不知道怎样了,陆汉是不是真的回到了大尤,腿伤如何,想到大尤的亲人,一时间神色有些忧桑。
萧玖儿打开窗,看到陆商站在院子里,就招呼着她。
“陆商,早啊。”
陆商回头,看到窗子里笑的明媚的萧玖儿,心里有一丝暖意。“早,玖儿。”
陆商已经不和刚醒来的时候一样对着萧玖儿不愿意说话。
陆商走到萧玖儿的窗前。
“你不出去找金欢?”
萧玖儿双手捧着脸,撑着窗台上看着陆商。“为什么我要去找金欢?”
“你们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以为你从战场上回来会天天找他呢。”陆商倚在窗边,“那时候我抓了你,你看把金欢急的。”
萧玖儿想起了陆商在乱箭中过,挟持她,用她威胁金欢。
“我原来以为你不会做威胁这种事情。”
“你说的是男子汉大丈夫,我又不是大丈夫。”陆商笑着,伸手摸了摸萧玖儿的头。陆商触到萧玖儿头发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了和萧玖儿第一次相见。陆商的下巴触到萧玖儿濡湿的头发,那种突然间的轻颤。陆商收回手,不经意地触摸着自己的下巴,眼睛里的神采温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