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江郡王亲口说的,儿子亲耳听到的,母亲在怀疑什么?”金欢被萧攸林问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萧攸林摆摆手,“我没有怀疑,我只是不敢相信。”
金必斜在一旁不做声。
“父亲?”
金必斜往后移了移,看着金欢:“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
萧攸林想了想,不对头,还是要去远江郡王府一趟。
唐讳深独自一人到了逐北侯府。
他在紧闭着的大门前,抓着门上的铜环,敲了起来。
易叔来应门,“来了来了”,易叔拉开大门,发现唐讳深一脸的愁容。
“唐老爷怎么过来了,快进来,我去叫夫人。”易叔领着唐讳深进门,然后又将门关上,跑在前头去找在花园里浇花的唐子清。
唐讳深朝着易叔跑的方向慢慢走去。
唐子清在花园,浇花的工具放在一旁,呆坐在花园的大石头上,从听到陆商生死未卜的消息以来,唐子清每日都是这种样子,事情做着做着就开始发呆,整个人好像都空了。她没听到易叔在喊她,直到唐讳深过来,让易叔不要喊了。唐讳深走到唐子清面前,缓缓地蹲下,抓住唐子清的手。
“父亲。”唐子清看着唐讳深,努力地笑着。
唐讳深望着唐子清,心疼不言而喻。
“子清,我知道商儿没回来。”唐讳深低声说着,手上加了力道,拉紧了唐子清,“商儿以后会回来的。”
唐子清想哭不能哭的样子让唐讳深心疼极了。平时,唐讳深总是漠不关心的样子,但听到陆商生死未卜的消息之后,还是急急忙忙地赶到逐北侯府。
“乖,想哭就哭出来吧。”
唐讳深的声音让唐子清再也憋不住眼泪,眼眶一红,眼泪顺着脸颊往下落,“爹,商儿还会回来的对不对。”
唐讳深点了点头,使劲地点头。
萧凄远远地看到萧攸林和萧攸森两人在院中的亭子里喝茶。
萧凄本来想走过去,但偏又想起现在较为尴尬的身份,虽然三人都已经谈好,不会将身世的事情放在心上,也不会再拿出来说,不过,真的聚在一起,好像还是有些尴尬。
萧凄站在那里不动,看着亭子里的两个人,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看到后来萧攸林举起茶杯泼了一杯茶在萧攸森的脸上。萧凄一下子怔了下,身子不听使唤地往后抻,怎么回事?
“萧攸森你这个。”萧攸林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词来形容萧攸森,话到嘴边就停住了,然后只能用行动,将茶泼在了萧攸森的脸上。
萧攸森没有躲,茶叶黏在头发上,茶水顺着脸庞下来了。
“你真的就这样让玖儿嫁了。”萧攸林不依不饶,拍着桌子。
萧攸森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
“他们早就被大王指婚,成亲是早晚的事情,我只不过顺着金欢一直的心愿,让他早点娶到玖儿罢了。”萧攸森的眼里没有任何的后悔和愧疚。
“但是,现在,玖儿真的心里只有金欢吗?”萧攸林那晚也看到了,看到了萧玖儿的神情,看到了陆商搂着萧玖儿的神情,她发觉了萧玖儿都没有发觉的事情。你将一个人放在心上的时候,即使再悲恸,看着她的眼睛里也是有光亮的。
萧攸森的脸色这才变得难看起来。
“你知道什么?你听到了什么?玖儿和你说了什么?”萧攸森死死地抓着萧攸林的手腕。
萧攸林的手腕被萧攸森抓的生疼,萧攸林的眉头一紧,“疼。”
萧攸森听到萧攸林喊疼,恍然知道了自己的失态,忙松了手,有点无奈,“玖儿有和你说,她不想嫁给金欢吗?”
“你想到过以前在玖儿面前提到金欢的时候,玖儿是什么样子,你现在在玖儿面前提到金欢,提到他们成亲,玖儿又是什么样子。”
萧攸森的手颤抖起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脸别过去,却看到了远远站着的萧凄,心中又悲又痛,无名火却起,转过头来“萧攸林,你是在帮陆家人说话吗,你杀了陆正北,就想把我的女儿送给陆正北的女儿吗?”
萧攸林听言,一口气梗在胸口,猛地再一恸,一口血吐在石桌上。
“你说什么混账话。”萧攸林的口腔里满是血腥味,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萧攸森的脸上,“是我多管闲事,以后要是玖儿后悔,别说我没有提醒你。”
萧攸森跨一步到萧攸林面前,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摇着:“玖儿从来没说过她不喜欢金欢,我问过的,我问过的,我没有将我的女儿推向她不爱的人。”
“我当年为了杀我爱的人将自己推给了我不爱的人,这些年的心里想的念的还是那个人,我和金必斜相敬如宾,你看的到爱吗?”萧攸林冷笑着,心绞痛起来,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萧凄稳稳地将萧攸林接在怀里。
“父王,你又缘何要因玖儿自己都没有确定的事情要和姑母翻脸呢。”
这萧家看事情看的最通透的就是萧凄,她能看出萧玖儿和陆商之间有牵绊有不舍有不寻常的情愫,但她也能看出来萧玖儿根本不知道这样的感情是什么,就连陆商也还没有和萧玖儿在一起的意思,却让旁观的萧攸森和萧攸林为了萧玖儿是不是真的要嫁给金欢这个问题撕破了脸皮。
萧攸森恍然。
所有的事情难道都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吗?
萧玖儿在婢女的帮助下,在房间里试着金府送来的凤冠霞帔。伯夷的风俗虽然和大尤不同,但这凤冠霞帔倒都是一样的,萧玖儿穿上喜服,很是合适。婢女给她上了妆,红衣很衬萧玖儿,比往常更美丽了一些。
“小郡主这样真好看。”小萍笑得眉毛都弯了。
萧玖儿在铜镜面前转了几个身,笑了起来,“是好看。”
小萍给萧玖儿整理着,“不知道金欢少将军看到小郡主穿喜服的样子,会有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