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邪阁邀约?”她疑惑地出声。
栖邪阁向来为江湖正道排斥,只因其做事无所顾忌,行事不拘一格且阴狠无情,狡诈凶辣,阁主恒樊更是将这一做事风格发挥到极致,随心所欲,性格阴晴不定,因此,武林正道都对其纷纷退避三舍。但是泱莲宫亦正亦邪,从来没有所谓正道规矩。
“泱莲宫和栖邪阁没有什么瓜葛来往,怎么会突然邀约?”如果去了,只怕会置泱莲宫于江湖风浪顶尖,虽然以泱莲宫的实力并无大碍。若不去,倒是显得自身小气失了度量。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凉歌想了想还是说道。
独孤澈凌赞赏的看了她一眼,“正合我意。”
落花摇摇,她忽然想起有人说江南的落花比中原还要温柔缠绵,不知那是怎样的一种风雅?
“宫主,待你身体好了,我们去一趟江南可好?”
温润的眸锁住她,如同江水满溢般湿润,如同春风温暖。
她垂眸,掩去期待的情绪,等待那人的拒绝。
“好!”嗓音犹如金属般清冷悦耳。
她蓦地抬头,惊讶一览无余,随即便是喜悦铺天盖地而来。
“好。”她唇角勾起,眉宇间都是暖色。
江南一诺,此生谁深陷江南烟雨茫茫。
……
“宫主要亲自去?”她皱眉阻拦。“不可,我代你去。”
独孤澈凌无奈扶额,“相信我,不会有事。”
“你身体不好,我代你去,不会有差错。”她沉静的脸上是如磐石般坚定的表情。
“凉歌,你莫要恃宠而骄。”他冷冷道,室内温度骤降。
凉歌身子一寒,她垂下眸,“我,只是担心你。”
长长的睫毛不安颤动着,“你的身体不宜长途奔波,我是泱莲宫的少宫主,去也不会留下把柄,落人口舌。”
“我意已决。”他的嗓音不复温柔,像是落雪融化的清寒。
沉默许久,她终于抬头妥协,“我陪你。”
巫昱表示很郁闷,宫主要出门,他这个专用大夫陪往不是不可,但是这一路的诡异气氛让他浑身不自在。传说宫主和少主感情深厚,形同兄妹,而今这情况,倒像是宿敌。
是夜,金黄的星子布满漆黑的夜幕。
客栈内,巫昱替独孤澈凌把完脉,确定无虞后才恭敬地行礼离开,这期间凉歌就站在边上,面无表情,吓得他后背一片冷湿。
他退出房间了凉歌也退了出来,舟车劳顿,但她也没大碍。
她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仲夏季节,巫昱却仍旧穿着厚实的寒衣,但是她没有深想。“这几天,你要注意他的饮食,不要生凉的食物,也不要大补,淡一点就好,还有不要辛辣的东西,吩咐下去,让伙计注意,不要随意进出这间屋子,还有,茶水不要让他饮太多,糕点最好不要太甜”
她一连串的吩咐,巫昱却直在心里嘀咕,到底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当然他是不敢说出来的,只是唯唯诺诺的不停点头称是。
等她离开了,巫昱才疑惑道,感觉少主挺关心宫主的,但是怎么脸色那么臭呢?
房间内,独孤澈凌自然是听到了她的吩咐,虽然声音小,但以他的内力还是可以听见,温润的眼眸闪过一丝情绪,极快,让人几乎难以发觉。
“倘若现在后悔,还来的及。”不知何时,房梁上出现一个红影,依旧张扬,黑发挡住了来人的面容,听声音却可以判定来人是一个男人。
“出去。”独孤澈凌闭上眼,苍白如玉的脸上是少见的冷漠,即使看似苍白文弱,但房间内的威压却不因此而微弱,相反,凌厉而森寒。
红衣人微愣,随即飞身离开。
凉歌看到那人时心底一颤,那人倚在床头,脸色苍白如纸,精致的眉眼却平添一份病态美。
他睁开眼,便见那人站在门口,面色少有的局促。
“我不是”
“进来吧。”
凉歌端着手里的托盘走了进去,“你晚饭没怎么吃,我,吩咐厨房熬了点清粥,你尝尝吧。”她说着,便把东西放置在他床头。白粥清淡,光泽莹润,含着自然清香。让人食欲大增。
独孤澈凌看了她一眼。宽大的衣袍掩住了她纤长的手。
凉歌以为他还在和自己置气,眼神有些落寞。
“你还在生气?我只是担心你,没有想要僭越的意思,也没有想要干涉你。”她语无伦次地解释。
“把手伸出来。”
“啊?”她惊讶抬头,只见他微微皱眉,心头一紧,却不想伸出手。“你尝尝看,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了。”说着就急忙出去了。
独孤澈凌看着她消失在门口,愣了好久,才端起粥一口一口的喝完,他其实想说,这粥熬的很好喝,还有,他并没有生气。
凉歌回到房间为自己烫伤的手敷好药,才觉得自己入魔了。
“真是疯了么?”她摇摇头。嘴角牵起一个苦涩的笑。明明知道没有结果,却还是想要挣得什么,或许,最后什么也得不到。
栖邪阁。
阁主恒樊亲自迎接。红毯从大门一直延伸到阁内,热闹隆重。他是想向江湖宣告什么?凉歌不禁揣测,只是亲眼看到传说中做事狠绝的那人,她仍旧讶然。一身红衣张扬高调,鲜艳刺目,一个男子竟然可以将红衣穿得如此的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