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有人说我的水晶球开始产生了颤动,我从来不信那些东西,任何感觉,只有自己知道。洛裳,你让我好好想想,我不会逃避的。”
所谓的重获新生大概就是如此了。
她以为又会等到一个冷冰冰的答案,却没想到,现在这个人说,她会好好理清自己的思绪,她会好好想一想!
“也……也就是说,我有机会了,是吗?”
掌中的手在颤抖,洛裳低下头看着她,眼里的星光令她窒息,“六六,我,有机会了,是吗?”
六六低低一叹,起身在她的额间留下一个吻,“洛裳,你是特别的。”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是特别的,只是这种特别,究竟是哪一种,她也不知道,但是她不想被自己的各种说辞所蒙蔽,她不想相信那种姐妹间的喜欢会有这般刻骨铭心的疼痛刻在心口。
所以,她需要时间去厘清这一切。
这个问题,六六想了很久,到今日,才告诉她。
洛裳身体一软,猛地抱住眼前人。
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确实是大喜!
六六拿出一方白色的帕子,擦了擦她的唇角,刚刚亲吻的时候她的口红有些花了。
“洛裳,不管你是怎么样我都不会嫌弃你,我会在你的身边,无关情爱,所以,不要让我再听到刚刚的那番话,我会生气的。”
……
外面闹哄哄的一片。
洛裳身子一僵。身边的温暖消失,她的心猛地一沉,最害怕的,还是来了。
六六拍了拍她的手,迅速拿起盖头给她盖上,自己退到一边。
喜娘进来,往床上又撒了些各种干果,嘴里还在念叨着早生贵子百年好合云云。
一大波人涌了进来,她闻到一股酒气。
“哈哈哈,恭喜恭喜,今日二哥又抱得美人归啊。”
“这洛家嫡女可是个大美人,据说惊为天人,二哥给我也瞧瞧啊。”
祁墨喝了酒,但脸色冰冷得不成样子,“全部都下去,下去!”这大喜的日子谁也不会管他是不是失礼。
大家闹腾了一会儿也没有出格,房间清净了几许。
“全部都下去!”冰冷的声音像是浮着冰渣似的,喜娘犹豫了片刻立即退下去。筱狄拉了拉六六,将她拖了出去。
六六不忍,她分明看到洛裳身子的颤抖。
那日隐隐浮现的疯狂再次涌现上来!
筱狄被此刻身边的人的神色吓得急忙松开手,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好像看到了六六眼角的猩红。
六六倚在廊柱外,拼命地压下心中的血腥,看了眼筱狄,她快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喜房内,盖头被掀开。
祁墨瞧着坐在床上面无表情的女子,心中的歉疚更甚,那日,她温柔的笑意还在眼前,若非他,也不会是如今模样。
“我知道你心中怨我,不过,这门亲,我也不想结。”成功地看到那女子面前浮现出几丝嘲讽。
洛裳声音同样的无波无澜,“真是委屈了二王爷。”
她本以为这人会拂袖而去,谁知他低低地笑起来,“你倒是敢和我顶嘴。”
直直地盯着他的墨色瞳仁,“洛裳不敢。”嘴上在服软,可那神情愈发地冰冷。
若是在这新婚之夜得罪了他,以他王爷之尊,肯定是不会再愿意踏进这房门的,正这样想着她脑袋转了转,怎样引起他的厌恶,就被他的话惊扰了思绪。
“你也别想其他花招了,我不会碰你,朋友妻不可欺,娶你是我的无奈之举,也非你所愿,有朝一日,我会送你回到静之身边,不过接下的日子,还请你和我演一场恩爱的戏码了。”说着他取下自己身上的繁杂物品扔到了地上,营造出一种凌乱和迫不及待的场景。
洛裳先是一喜,但很快,她沉默下来。
突然,她跪下来,祁墨一惊,便听她说:“洛裳不才,从今往后愿以己力助二王爷一臂之力,不过,事成之后,只愿二王爷放洛裳和侍女自由,其余不敢奢求。”
“你……你不想回到静之身边?”
洛裳心思百转,轻轻道:“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我既然嫁入王府,就彻底了断多余情愫,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也许待我自由之时,他已觅得佳人,从今往后,洛裳只愿要自由!其余的,不敢再奢望!”
祁墨瞧着跪在地上脊梁挺直的人,她明明是跪着,可他偏偏觉着她和自己一样是站着的,丝毫的不卑怯,丝毫的,没有犹豫。洛志官那个懦弱贪名逐利的人,怎么会养出这样一个女儿来?
想起那夜静之说,这人亲口说不爱他!当时他只以为洛裳时为了要让静之死心才说的口是心非之语。然而见她如今不卑不吭从容自信地说要辅佐自己,只求自由时,他才惊觉,也许静之的话,是真的!
这个女人,不爱他!
明明一张倾世容颜下,不求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地位,只愿要自由!
自由,多好的词!
他弯下腰亲自扶起她,“我答应你!”对于她所说的辅佐,他是不相信的。不过这个人既然要自由,事成之后……谁又说得准呢?
洛裳微微一笑,“谢二王爷。”
“这些酒之类的便不必喝了,对了,以后这院子你可以随意进出,只是王妃的院子,除了请安之外,其他日子便不必打搅她,她身子骨不好,你且体谅,你若是闷了,可以进宫陪母妃,她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