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妇女见李半溪无恙,眉开眼笑,那眼边的皱纹都挤到一起:“你没事就好……”,说完又将手中篮子递上,之间里面有一些馒头和烙饼,用纸半裹着,旁边还放着几件灰色布衣,“这里有一些吃食与衣裳,农家里粗茶淡饭难免不合胃口,但好歹能填饱肚子,另外,这是自家厮儿旧时衣裳,虽都老旧但已洗涤干净晾晒两天,好歹能将那身脏衣换下。”
见两位古代装扮的人正站在眼前,李半溪心中“咯噔”一下:该不会被自己猜对了吧!
无论想法如何,他还是先接过那递上来的篮子,道了声“谢谢”。那两人见他无碍便准备离开此处,却被李半溪一口叫住。
“请问……”,李半溪拖了半晌才问出口,“现在什么年份?”
那两位被叫住的老者皆瞠目结舌,一时无言。少顷,李半溪怕被对方怀疑,急忙加上一句:“我……不太记得了……可能……可能……”
李半溪还没编出一个可信的理由便被几声抽泣声打断,那妇人竟在低头哭泣:“这孩子长这么俊,怎就先后遇见这番事情?”说完竟还落下几滴眼泪。
李半溪被说得一头雾水,但还是先开口安慰那妇人:“您……别哭了,我这还剩下一条命便是最好的。”
那妇女见自己一时失控,怕惹得别人心乱,只擦干眼泪说道:“饿不饿?去自家坐着,边吃边说吧。饭马上就做好了,这般站着不方便,且边吃边聊着。”
李半溪一来敌不过那妇人热心肠,二来也想知道自己身份以及心中猜想是否属实,便跟在两人身后出了门。
待走在路上他才惊讶发现,眼前景色正如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一般!
几条小路纵横乡里,各种农作物整齐置于形状规则的农田里,周围还有几个小儿嬉戏玩闹,十几间瓦房三三两两坐落在田间,正冒着炊烟。不远处有条小溪,如玉带般环绕着整个村落,眺望远处有座山,山不高,但各色植物郁郁葱葱,甚为赏心悦目。
李半溪回头看了眼刚待过的那屋子,只见外面絮败不堪,外围一层篱笆经风吹r.ì晒只剩下不到一半,被肆意疯长的藤蔓缠了个结结实实,那被篱笆围起来的院落也已杂C_ào丛生。
显然是个荒废已久的屋子。
“那屋子好几年没人住了……”,那妇人见他回头望,便以为他连身处何地都忘记了,“不过那家人搬走了而已,不是什么凶宅,大可放心住,但到时候可要重新修葺一番,再仔仔细细前后打扫一遍方可。”
“我和官人到时自会帮你。”那妇人拍了拍旁边老伯肩膀,“官人心肠比我还热些,就是天生不会说话,但什么事都会做的。”
怪不得那老伯从始至终都未说话。
李半溪连忙道谢,走过几条小路后便见两间瓦房置于半高的围墙后,那屋子虽有些年头却干净明朗又充满烟火气。
“这两间屋子便是我家了,昨天你来过的……”,那妇女可能是突然想起李半溪失忆之事,又不禁捂嘴,“瞧我这记x_ing……不说这些了,等会一边吃饭一边细细说来。”
刚说完就拔高声音,大声吆喝道:“二子!”
只见从右边屋里出来个穿灰布衣的中年男子,他正满脸灰的走出来,手上还拎着捆柴。
“叫你看会儿锅看成这样,哎……”,那妇人怕是心想着要在外人面前给自家孩子留个脸面,便未数落下去,只道,“来客人了!快上桌!”
这中年男子应当为两人之子。
席间,李半溪也无心品尝这农家无公害的菜肴,潦C_ào咽下几口后便引出话题,他知道时间地点都有问题,便学着他们称呼道:“大娘……请问,现如今什么年代?”
那妇人也知他失了记忆无心用食,便也放下筷子,叹气道:“如今为大宋天禧二年。”
李半溪苦笑摇头:大宋……原来……原来真的穿越了吗?
就因为一个玉佩?
对了,那玉佩呢!
李半溪这才想起那玉佩来,自从醒来后便再也没见过这东西,如果找到它再次触碰的话,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这期间那被唤作“二子”的中年男子见李半溪时而低落,时而焦灼,有些不解道:“这位公子……是不是早些时辰来过我家,怎么过了会儿连年号也忘了?”
那妇人瞪了他一眼,便满是心疼的安慰李半溪:“年号忘了的话,肯定连自己是谁也忘了吧!你上午来敲我家门,我一开门,你便问我讨要口水喝,我见你样貌不凡,衣服虽脏乱但料子极好,便断定你是哪家出身高贵的公子落难于此地。你当时站在门口,满脸通红,表情痛苦,我便请你进屋休息一下。”
“接着如我所想那般,你果真为世家子弟,但因为官职调动一家人在山路被劫,结果只有你一人逃出。我见你气息微弱,想让你在我家歇着顺便请个郎中看看,你拒绝后问我这附近有无古庙也借宿一晚,我见你无心留下,便指了那座废屋给你,结果你进去后便不再出来,我和官人怕你出事拿着吃得穿得过去看你,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