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溪公子,”,扫晴娘站在大石块前,趁着李半溪换衣服的时候才开口,“让你们跟着我白跑一趟,还受这么大的罪,真是感激又愧疚。我……”
扫晴娘没完成天女愿望,还连累了这群人,只觉得羞愧无比,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李半溪正靠着那大石块换衣服,听到扫晴娘这番话,又想到自己在水中生出的那个计谋,便想着先问下扫晴娘:“如今,你决定要把真相告诉她吗?”
“不说了。”扫晴娘见被夕yá-ng染红的半边天空,眼眸落寞又忧伤,“将死之人,告诉她只会徒增烦恼,若是她选择活下去,那将一直活在仇恨和黑暗中,若是她心灰意冷选择继续死,则带着无尽怨恨死去。无论是生是死,说出事实皆是痛苦,能骗就骗吧!”
李半溪沉默半晌,等换好衣服才出来,坐下后对扫晴娘商量道:“我也是这般想法。只是不说真相,你回去见她时打算如何?难道就说自己办事不利,辜负厚望,让她带着遗憾自陨?”
扫晴娘瞪大眼,一脸惊讶后低头不语,看来被李半溪说中了,它确实有这般打算。
它又听李半溪突然感慨道:“真美的夕yá-ng啊!”
只见李半溪正对着不远处的天空,太yá-ng快下山了,已经被一座山给挡住了半天,周围的天空和云彩被染得红彤彤的,绚烂夺目。
他好久都没这样静下来好好看夕yá-ng了。
他转头,见巨人头顶那抹绿也被染成了说不出的颜色,便突然扬手喊道:“巨人,猩猩,过来!”
巨人听李半溪喊他,丢下手里头刚采的蘑菇,蹦跶蹦跶几步就跑到李半溪怀里了,狌狌也晃悠着过来,还说嘟囔着:“这年轻人一喊我就过去,岂不是太没脸面,不然我走慢些!”
说完果然放慢了脚步,跟个醉汉似的悠哒悠哒,突然就被人从背后提起来。
“果然老头就是没劲儿,走路都走不动,”原来提它之人正是已换好衣服的连朔,他又继续嘲笑道,“以后你跟师傅老了,不会都得我馋着走吧!”
狌狌气得咬牙:“你这浑小子,知道什么,这叫老者风范,也就你们这些r-ǔ臭未干的小子连蹦带跳的走,实在是不稳重。快放我下来,身上没几根毛了,又被你这一扯我就该秃了!”
连朔这回笑出了声:“得了吧,你就是重了点,还稳重,我看你刚才就跟喝了酒似的,别是平r.ì里酒喝多了攒在肚子里这会儿才消化吧!”
他嘴上虽是这么说但还是轻轻放下了狌狌。
“老头,你自己真能走啊,没逞强吧!”
狌狌揉了揉背后的毛,发现手上多了几根猴毛,怒道:“臭小子,我这么老了还留着一后背毛容易吗?平时你知道我花多长时间梳理它们吗!看我不打死你!”
连朔笑着几步就跃到李半溪身边,也不管狌狌在背后的怒骂。
李半溪老远就听见两人在那拌嘴,待连朔到他身边坐下后他才看到连朔穿着一身灰色布衣,就和村里一般中年人下地那衣服一样。
不过穿在他身上,自是又一种感觉。
这布衣是二子哥给他的,连朔身材修长,自是脚踝处漏了一节皮肤出来,那肤色白如冬雪,又如璞玉,总之温润美好。
李半溪见狌狌还在不远处边骂边赶过来,笑道:“你又说什么故意惹他了?”
连朔摆手:“没啥,我能膈应到它吗?给它二两酒,你看它还是不是跑得如此慢?”说完目光又落在李半溪胸前那块玉前,“这就是你说的你娘留给你的那块玉吗?”
李半溪低头,这才发现先前一直放在里衣的那块玉此刻正挂在外面,应该是刚换衣服时忘了塞进去。
“那不过是唬麒麟才说的,”李半溪拿起那玉在连朔眼前晃了晃,“我都失忆了,怎么知道那是不是我娘留给我的?不过……它很重要就是了。”
连朔盯那玉片刻,说:“这应该是原玉,不过虽是原玉,按照你现在的状况倒拿去当了也可三五年不愁吃穿。”
李半溪惊讶:“这么贵?”
连朔挑眉:“这还只是原玉,若是在我手上雕琢一番,价格必能翻倍。”
李半溪突然想起穿越前这块玉上确实有j.īng_致的花纹,但当时没看清就晕过去了,难道这和穿回去有关?是不是雕出一样的花纹自己就能回去呢?
这事太悬乎,暂且放到一边,眼下主要先解决天女的事。
李半溪笑着把玉塞回去,说道:“还是算了吧,等到哪天真揭不开锅了再说,不还有你那块银子吗?”
连朔怔了一下,随后也不再言语,安静看着夕yá-ng。
李半溪对着夕yá-ng突然喊:“巨人!”
巨人正□□着脚下那小蘑菇,听李半溪这么一喊,忙丢下那硬得拽不动的蘑菇,一下子蹦到李半溪的肩上:“怎么了怎么了,哥哥?要回去了吗?巨人好饿。”
李半溪指着头顶一片云道:“巨人,你看那片云像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