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靠近庄天麟,魔沌珠果然又动了起来。澜便干脆放任魔沌珠自主行动。
于是魔沌珠又缠到了庄天麟身上,看似依恋地蹭了蹭他的胸口,不小心盖住了毛顺的脸。
叭。
魔沌珠被庄天麟狠狠一撂,直接给撂出了玄坤域,掉到了地上。小孩模样的魔沌珠看似茫然地左右看了看,而后直接对着一个方向张开了嘴巴。嘴巴越张越大,直到能装进两个人的程度,而后从嘴里发出一阵又一阵与澜相似的嘶吼,穿透力强劲到似乎能直入地心。
见此状况,澜满意地回到地上,好整以待地等着万魔王的出现。
“把他给我。”
将伤势暂时控制住不再恶化,向垣便朝庄天麟伸出手,却遭到了拒绝。他难得加重了语气:“这样下去,你们两个都会死!你身上血脉复醒不完全,这样只是不停自伤。”
他早就猜到了这个徒儿的来历。
庄天麟知道师父说得没错。他早已透支了神巫血复苏的那一点j.īng_纯之力,且刚刚与魔沌珠接触的刹那体内魔力又失控了。
是的,他的确快撑不住了。然而不能放手,毛顺会这样是因为他。
混合了魔力的神巫血脉不再j.īng_纯,而他是在进入玄坤域才发现的这点。与三个魔君j_iao手时,更是将那一点魔力完全激发了出来。
十八年前转生之时,他在母亲肚子里就因与当时伺机吞噬他的魔君搏斗而在j.īng_血中不小心混入一丝魔力。直到现在,在周围布满了魔力魔污的环境中才激发出来。
他终于全部想起来:他“吃”了那个叫做星级的魔君。
所以魔族在庄家才找不到星级。
而他以为自己当初已将吞噬星级产出的所有魔污排出了体外,没想到竟没有排干净,还由此催化出了魔沌珠。魔沌珠因此也不再纯粹,被混入了一丝巫力,因此才会天然亲近他。
完全想通之后,庄天麟不由更加抱紧了毛顺。毛顺是被他在玄坤域中失控的巫魔之力侵入了神魂之中,所以现在才处于非人非魔的状态,看着就跟死了一样。正是因为修为差异,所以师父就没有被影响。
庄天麟很自责。可是,现在没有其他办法,他不得不继续为毛顺输入巫魔力以制衡。因为一旦断了,毛顺指不定就会入魔!
等等,说不定还有一个办法——让他吃下魔沌珠。
向垣知道这个想法后,直觉他疯了。
从未听说有人会吃魔沌珠,那可是魔族孕育魔王甚至魔尊的胎珠。就算混入了一丝半点的巫力,也难保不会对修士的身体产生不良作用。再说,魔沌珠怎么可能会乖乖任人吃下,更别说澜也不会允许。在露出这个意图之前,那人就会先没命。
然而,庄天麟却兀自下定了决心。因为除了这个,根本想不出其他办法。他一定不能让毛顺出事。
看向坐在地上嘴张得老大还在不停嘶吼的魔沌珠,庄天麟目光闪烁了一下。
在掘地数十丈之后,澜终于如愿看到了万魔王屠深的真身所在。
那是一个表面花纹繁复的瓮,犹如一个小小的酒坛。
翻来覆去没看出个究竟,澜想了想就将变回原来大小的魔沌珠往里塞去,想以此激发点什么出来。
结果魔沌珠空张着嘴无声抗议,双手双脚摊开扒着瓮口,就是不下去。澜怎么按都不成功,于是就又去找庄天麟。
却发现玄坤域中那三人不见了。
拉伸过度覆盖了整座兰芝堡的玄坤域内本就魔力溃散大半,阎释又蠢得没及时发现障眼法的幻影,加上他自己的疏忽,竟让他们逃了出去。
愣了一下,他又撇了撇嘴角,并不十分在意的样子。如今四下眼线遍布,他们根本无所遁形。而且,不仅他们,这堡中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下,只要他想,没人能逃得了,眼下只是抽不出身而已。
所以就让他们享受一下最后的生命自由吧。
不过,这魔沌珠还真不好办啊,对此澜还是有点发愁的。
而那逃出了玄坤域的三人,并未疲于奔命,反而就呆在澜的眼皮子底下——门前地底数十丈深处。
由于庄天麟刻意泄出体内混杂的魔力气息,因此他们很好地融入了此时的环境中,短时间被不会被察觉。
抱着毫无声息的毛顺,庄天麟冷汗涔涔。
向垣叹口气:“你这是何苦,这样下去不行,还是先j_iao给我吧。你体内巫魔储量也不多,支撑不了多久,你自己就会先倒下。”
向垣对庄天麟从来不自称“为师”,因为从一开始他就预感,庄天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凡人,他身上有个大秘密,师徒关系只是暂时的。
果然,神巫转生,面对如此严重的身份,自然更没有底气当人家师父。说来,毛顺才是维系他们三人紧密关系的纽带。若出了什么事……
预料之中地再次被拒,向垣却不再多说,只是默默地将灵力输送了一部分给庄天麟。
此刻毛顺的身体已经不再冰凉,只是心跳始终没有恢复。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还没写完。
依然乏善可陈。
明天见。
☆、六十九 魔侵32
啊,又是这种熟悉的感觉。
毛顺在意识昏沉中张开眼睛,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再次“灵魂出窍”了,就像在幻室中那样。
师父说那是分识,并非整个魂体,那么,这次呢?
好像有点不一样。没见到谷恩。
空d_àngd_àng的街道,街旁的建筑略有些眼熟。这不依然在兰芝堡内嘛,而且还是堡主府大门口出来的那条街。那时在这里被一群乞儿攻击,后来还是用师父留下的C_ào叶笺引开了他们……师父?
毛顺突然想不起来师父应该在哪,似乎见过,又似乎还没找到。
还有,人都去哪了?
一个人晃d_àng在街上,不见人,也不见魔,整个世界仿佛一具空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