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存清单是一件修真法宝,其上刻有阵法纹路,难得的是不用灵力也能用,只要有灵珠灵石就可以,也是西海王的战利品之一。
它的原始功用为勘察敌情,提前预警。但西海王却将它随意搁置——早年胡闹的时候得到的战利品太多,很难在意这么件小东西——最开始甚至都没有被收入珍器区。后来大掌官无意间翻出来,研究了下就顺手将它拿来记录兼监控库房了。
没想到还挺好用,连守卫都省了。不过这样做的弊端也显而易见。这不,出事了没有及时做出反应,等派的人到了,盗贼早就得手跑掉了。
西海王对王宫的管控向来实行外紧内松政策,没有得到特别允许,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潜入王的私密领域。因而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盗取宝物之人便极有可能是内鬼。或者出于个人私欲,或者为外贼胁迫,皆有可能。
每每遇到这种事,一想到要大动干戈——虽然不用他自己亲力亲为——西海王就有些懒得。作为一位r.ì常懒散度r.ì的王,不过丢了几件宝物还不至于要死要活。
但,现在的情况却不同。他的孩子刚回来就发生这种事,也太不安全也太没面子了!
必须彻查!地毯式搜查!王宫内外线区域全面封锁!一经查到,绝不姑息!
宴会就这么中止了。
西海王和大掌官一起去了珍器区,被晾在一边的桃桃等人则跟着唱完了歌的侍女去了偏殿。这当口王宫发生盗窃事件,作为外来者,他们自然也要避嫌,最好不要瞎打探瞎掺和,呆在一旁安静如j-i最好。
能走的自然自己走,睡着的那些则被侍女们一人一个打横抱去了客房。
鱼人嘛,自然与体能偏弱的人族不一样,不奇怪不奇怪……
毛顺在客殿醒来之时,身边没有一个人。
满目是白色的贝壳,造型奇特的珍珠摆饰。地面和天花板都长着青绿色的海C_ào,不像纯粹的呆板装饰,倒是有种抓住每一丝缝隙拼命成长的蓬勃生命力。
而他正躺在一张蛋壳状的丝质软榻上。
下床时,毛顺发现自己是光着脚的,脚丫子很洁净很清爽。哎?在他毫无意识的时候,被洗过了?
想起那队一板一眼吟唱的侍女,毛顺挠挠头,觉得还怪不好意思的。
光着脚踩到地面上,瞬间陷进透软中。明明是海C_ào,触感却像绒毯。
墙壁上的贝壳大大小小不规则排列着,有的还在一开一合,细看才知道那是外面的海水透过C_ào叶风扇投s_h_è进来的掠影。
微风拂过门廊下的海螺风铃,带起毫不恼人的撞击声。yá-ng光从落地窗外洒进来,为海C_ào地毯泛覆上一层柔亮的光泽。淡赭色的珊瑚石茶几上,放着一盆粉色小花,花瓣上颤巍巍地闪着几缕晶莹。
这是个静谧催人懒的午后——不对!毛顺差点被气氛渲染得再次趴回极其舒适的软榻上。
晃晃脑袋,找到鞋子穿上,掀起纱制门帘出去,刚好就看到了庄天麟。他也正往这边走来。
原来两人所在的房间只隔了一个不大的休息室,对门对面而已。这里整体就像是两室一厅的小套房。
两人大眼瞪小眼无语对视了一会儿,毛顺先叹口气,说:“你怎么搞成这样?没休息好吗?”
庄天麟看看自己身上,没发现什么不对,回了个疑问的表情。
“等等……”
毛顺闭上眼睛凝神屏息了下,再睁开眼,不由疑惑:刚刚怎么回事?他明明看到庄天麟一副憔悴虚弱的样子,头顶都仿佛凝结了一朵厚厚的乌云,可再看,竟又恢复正常了。
难道是他自己睡傻了?
“哦,没事,大概我眼花了。”疑惑了一瞬,毛顺就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
推开小套间的白色槅门,两人又见到了乜乜他们。却原来这还是个套中套的大居室。他们显然被分到了同一个客殿中。也是,这样方便多了。
五个人聚到一起,一时皆无言。
“那个……”
先开口的是小花,只见他一脸便秘地对毛顺说:“你们师父好像遇到麻烦了。”
“……”
啊?在这西海王宫中能有什么麻烦?他们不是西海王的“贵宾”嘛。
之后发现还真是麻烦。
只不过,这麻烦有点一言难尽。
底部铺满了璀璨的珊瑚晶矿石的泳池边,两名长得一模一样的鱼人少女,一人一边挽着向垣的胳膊,轻声细语,娇笑连连。
向垣面无表情泰然自若地坐在长石凳上,面对热情的少女,一举一动皆有礼有节。
但毛顺一眼就看出来,师父相当不自在。
尽管一直少年老成,修为高深,但毕竟还只有二十几岁,又潜心修炼远离俗世多年,这样的师父就算狼狈得落荒而逃他都觉得正常。
因而不得不佩服此情此景之下,那依然得体完美的涵养功夫——就算只是表面上。
C_ào叶贝壳的组合式服装只遮住了重点部位,其他地方都白花花地露着。如此打扮的美丽少女热情地缠着自己,身为男人很难不动容,就连毛顺第一眼看到都脸热了。更别说,那两人的声音还酥麻得紧。
尤物啊尤物。
“阿毛。”
如往常那样平静得连感叹号的情绪都没有的两个字,毛顺还是听出了一丝欣喜以及松口气。
但指望他去解救师父也不现实,因为他与异x_ing来往的经验也不是很多啊。
不过……
看了看一脸木木的庄天麟,毛顺觉得还是只能自己出马。
“那个……”他下意识摸了摸耳朵,开口上前。通透的贝壳地砖倒映出略显踌躇的身影。
结果还没走到跟前,他就被、无、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