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师父那把又当武器又当飞行器的剑嘛!
兀自震颤晃动的剑“见”到毛顺似乎愣了一下,而后便“鬼鬼祟祟”地靠近。剑尖直碰到他胸口才停下。
毛顺低头看着它,半晌无语。
“师父呢?难道是让你在这里迎接我的?”
抬手抓住剑柄,他竟不由自主与它说起话来。正觉得自己好蠢,却见那把剑在他手中又开始震颤,还发出轻微的嘶鸣声。
哎?
毫无预兆,一股大力扯着他往倒锥形山坡的最底部飞去。
这不是火山口吧?虽然是倒过来的。
看那黑洞洞的地方分明有什么东西在酝酿着要爆发……
毛顺对自己的直觉向来很有信心,尤其是这两天五感敏锐度又增强了不少。
于是,忍不住想脱手停一下,然而那剑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而且还会法力,竟直接从剑身上冒出许多细丝将他的手牢牢绑在剑柄上,强硬地扯着他直直往黑洞口闯。
从下至上的冲劲犹如自由落体,加速度之下越来越快,最后在一阵天旋地转中,他的后背撞到某种有弹x_ing的物体之上,整个冲势才停下来。
伸手摸了摸,是土,温热松软的一层厚土,不知为何会有弹x_ing。
满目的黑洞洞之后,却有刺眼的亮光。
岩浆……冒泡的岩浆……
那是一个巨大,灼热,危险到能把任何掉落之物都熔化的岩浆池。而且,就悬在头顶!就像随时会整池倒下来的样子!
毛顺敢打赌,任何人看到它的第一眼都是立刻拔腿远离,所以绝对不是他怂。
趋利避害,人之本x_ing。
持着剑,贴着干燥温暖的黑土层,毛顺小心又小心地攀上一个个土坡,往热气的相反方向移动。
但他手里的剑又开始震颤,又是一股大力把他往回扯,往上扯!
什么鬼啊!
毛顺忍下抓狂的冲动,回头朝剑身指着的方向看去。
难道要他跳进上面的岩浆池中?
想到剑指示的地方有可能是师父所在,他就没有太抗拒。既然剑这么个表现,是否说明那岩浆其实没什么可怕?
但,怎么看,他都无法说服自己。
太可怕了好吗!明明是妥妥的岩浆!刚刚有块不知从哪飞来的落石,刚往上掉进去就直接气化了!别以为他没看见!
于是,一人一剑开始了拉锯战。
但没有僵持多久,剑又不动了,却开始嘶鸣。
类似月鸣鸟的叫声,呜呜咽咽十分像小儿啼哭。
“这,也用不着哭吧?”毛顺简直怀疑这剑成j.īng_了。但动物才能成j.īng_,这种法器类的死物应该是成“怪”?啊,或者所谓的剑灵?
脑中灯泡亮了亮,毛顺一不小心思绪又开了个小差。
然而就在这一个转念之间,他就被极度强力的拉扯给整个人甩到了上空,立时就要掉进岩浆!
妈呀——呃。
惨叫刚发出一半,被手中传来的异样感给噎了回去。毛顺条件反s_h_è般拽住手中的东西,用力往下挣扎。
果然,没有白生的力气。
他挣脱成功了,啪嗒掉了下来,陷入松软的土层中。
落地之时,剑不知去向,毛顺看向自己的双手,那里正紧紧握着一条人的胳膊。顺着胳膊往上,便是一脸狼狈的——
“西海王?”
他本以为拉到了自己的师父,所以才那么卖力解救,结果竟然是西海王。
立刻抬头,只见那把剑仍然停在半空中嘶鸣。
“等等,你怎么会进来?又怎么进得来?”西海王满脸黑灰,衣服破破烂烂,全然没有一个王的形象,但拽住毛顺质问的语气却有掩不住的威严。
“这个以后再说,我师父和师祖呢?也在那岩浆池里吗?”毛顺却不管其他,只关心自己在意的方面。
“不好!我出来了,这里就要塌了!”
西海王却也没有回答毛顺的问题,一个反手拉着毛顺就往另一个方向跑。
就在他们刚起身离开的位置,一大坨灼热刺眼之物掉落,团团白烟生起,发出呲呲声。
悬在头顶的岩浆池开始往下掉落岩浆团了。
半空中嘶鸣的剑见状不妙,又回到毛顺身边,剑柄还自动自发伸到他手中。
顺势握住,毛顺当机立断用另一只手扛起虚弱的西海王,朝着他说的方向飞快跑去。
奔跑途中,还要不断躲避从上方来的岩浆袭击。长条形的岩浆池貌似完全没有尽头,他在躲避的间隙,灵识大范围放开却也没发现哪里有出口。
“你确定往这边能出去?”
“不是出口,是安全的地方。”
“……”
西海王显然对这边也不是很熟悉,虽然指了个大方向,但好几次都碰到了死路。幸亏毛顺本身不是全然的路痴,且有一定的地形分析能力——虽然大部分时候靠直觉——他还是在岩浆完全覆灭倾倒的前一刻成功爬上了安全地带。
说是爬,也没错了。肩上扛着一个重量不轻的壮年鱼人,就算有空间施展,他也飞不起来。因而除了手脚并用,还能怎么办?
瘫倒在地,喘着粗气,毛顺不忘继续追问:“我师父师祖呢?”
“的确在那池子里,不过——”
“你刚刚怎么不说啊!!”
毛顺瞪大了眼睛,一个鲤鱼打挺,就要返回去,却又听到了西海王的后半段话语:
“哎莫急莫急啊,我是说,他们从那池子通过,到另一边去了。而且那种程度的岩浆还伤不了他们。其实你刚刚不用跑那么急的,岩浆也伤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