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四周黯淡下来,栩宁还是很难回去办公室面对桌上那封航空信,那是医学中心第二期的帐单,写在一张冰冷A4纸上的现实,栩宁不想面对,一看到就想起爸爸在她小时候,严肃纠正她写字时说的话『陆栩宁,生而安宁于世,一笔一画写好,就能一生一世顺遂。 』
但这次,栩宁默默擦去眼泪,好困难。
永昼寒云(在线)
乘着木羽出走: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永昼寒云:说吧!
乘着木羽出走:要是前面有两条路,一条会麻木的慢慢失去然后剩下一些,一条会很痛的顿时失去一半,但有可能得到全部,该选哪个?
……
拖着吸尘器,郁宣庆幸这周那个大小姐都没来烦,最多在走廊见到面时,察觉她欲言又止,有些苦恼别扭的表情,想到这郁宣心情好了许多,如果今天他们没挑大教室开会的话就更好了,只有十来个人,干嘛挑百人教室开会,那些固定桌椅,整理起来非常麻烦的。
郁宣在抱怨完后,终于吸好最后一个角落,关掉空调的教室有些闷,下班时间已经过了半个钟头,郁宣干脆脱掉立领制服上衣,只穿着里面背心,这样比较凉一些,心想接着整理好一旁的讲师休息室就可以下班了。
通常不会太脏的房间,郁宣决定拿除尘纸抹一遍就好,放下工具推车跟吸尘器,郁宣打开有些厚的隔音门。
寰鼎陆老董有些爱面子,在这会招待贵客的讲师休息室也没少下功夫,靠墙三人沙发,最里面还有书桌椅方便办公,简便的茶水柜也没少,整理起来要些时间。
擦到一半,门突然被关了起来,落锁,接着灯熄了,剩下茶水柜的警示灯散出一些些红光。
『谁? 』
郁宣想,但是基于安全,她不想出声,一片暗,自己看不见,关灯的人应该也看不见,这时候要是对方想怎样,先出声的自己,很容易暴露位置,总是假设她人怀着恶意的郁宣,先忽略掉停电的可能。
竖耳倾听,只有布片摩擦的声音,还有对方沉重的呼吸声。
「可以帮我吗?」
那人开口说话,一听就知刚哭过嗓音,郁宣哀叹陆大小姐时隔一周后又缠上了自己。
「妳以为关灯,我就会答应吗?接下来是不是要开台灯讯问我?有人这样逼人吗?」郁宣决定再吓她一次,有些人就是不知道害怕,于是用上了严厉的口气。
「没有,我只是…只是…,可以答应妳的条件。」
一如往常,陆大小姐又慌乱了,让郁宣有种欺负的快感,但她不想跟这位大小姐再纠缠,脱下手套,扔了除尘纸;她可不想弄脏刚刚擦过的地方,直朝电灯开关走去。
一般人关门之后关灯,人都应该在门前,刚刚也没脚步声,所以回头不会撞到人,郁宣盘算着,用比一般摸索快的速度走到了开关前,按下的瞬间,她却闻到一股酒味。
灯开了,恢复光明的一瞬间,郁宣被陆大小姐的行为吓到了,她看见她低头着头,漂亮的大卷长发垂肩而下,敞开的丝质衬衫让橘粉色内衣一览无遗,细致的蕾丝镶边,托着漾着酒后泛红的丰腴,再往下,紧实的腹部之下,橘粉色同款局部楼空设计的底裤,衬着大腿,长期步行练出的肌肉,隐约带着凹凸的健实线条透过丝袜一览无遗,而且人就站在她身前半步。
郁宣想,这次是□□啊?还是上次随意的话,让这个大小姐搞错了什么未及细想,郁宣的君子心态却在此时发作,就算已经看光了,却下意识别开头,说:「穿上,出去,别这样糟蹋自己。」
第14章 014
「帮我…可以吗?」刚刚为了壮胆,打开不知何处送的礼盒喝了一大杯酒壮胆的栩宁都豁出去了,怎么会轻易放弃,走上前,抱住郁宣,轻轻摘掉她的帽子跟口罩,说:「帮我…剩下随妳了。」
温热的肉体贴着自己,散发着独独属于女体的香气,有些笨拙僵硬害羞的肢体,少了些性感,却更加诱惑,绯红双颊与带着泪光的双眼,就算是柳下惠,禁欲了超过一年也会动凡心,更何况郁宣早已超过两年,不知道其他人的体温,但是两年前那一次寂寞难耐的酒后,让她了解,自己放任的心病又入膏肓。
小时候发生过那件事之后,本来就无法好好入睡的郁宣,自从经过打击,变成更神经质的不信任人,只要有人太过靠近,过往的伤疤就会隐隐作痛,虽然理智的一半会压抑住自己,逢人就想探究意图的毛病,让那很想问出的「你要干什么?」不至于说出口,但只要有人在就无法容忍自己有丝毫让人可趁之机,已然从睡眠蔓延开来,不在人前喝醉,不锁上两三道门无法如厕,不露出无法控制的极端情绪,例如哭泣、愤怒以及…
那一次在酒吧喝的半醉跟隔壁桌眉来眼去,发展到小旅馆床上的一夜,却在企图限制对方,好让自己能抒发的迫切,惊吓了对方与自己中浇熄了欲望,那个忘记脸忘记身影的女孩,却抛下一句自己忘都忘不了的话逃离。
「要玩这个,去找那圈的啊!别害人!」
这句,让郁宣差点企图去找相关圈子的人,但一接触,她发现自己无法从限制或被限制取得快乐,跟他们相比,自己这种才是真正病态,明明只是想解决需求,却把自己逼死,她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把信任放在一种叫「人」的生物身上,尤其是能自由行动的。
在郁宣思考的时候,那不知世事的大小姐,深怕她不答应似的,带着酒精味的气息不停骚弄着郁宣的锁骨四周,那个让历任都讶异的敏感禁地。
「离开。」郁宣说,尽量维持着声音的平稳。
「」栩宁抓的更紧,将整张脸都埋入郁宣颈项,这下不止气息,那卷曲的发梢也撩拨着,挑逗着栅栏内饥馑的兽。
郁宣忍住心底的躁动,说:「妳若是没有彻底堕落的勇气,就离开。」
「想清楚。」郁宣补充。
栩宁用一个印在她锁骨的亲吻代替回答,郁宣看着她坚定又羞涩的表情,申手挑起她下巴,接着用一个霸道的吻吸走她肺叶里的空气。
「妳若再不走,那就是同意以下的行为。」郁宣挤出最后一丝理智,先规避了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