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凤澜止恍惚,“可是我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只是隐约还记得些关于蛊的事情,记得白蛊师和黑蛊师,记得……”凤澜止开始抱着头,“我头好疼。”
“少主,你是少主,你是苗疆王室的小王子,是蛊王耶鲁邪唯一的入室弟子。”
什么?凤澜止满心震撼。红梅其实是男扮女装,这件事,在凤苍穹因为红梅花吃醋的时候,他就告诉了他。当年他捡到红梅的时候,那满身的伤痕吓住了他。以至于他意识到了危险,他知道红梅的身份不简单,所以才想出法子,让他男扮女装生活在流碎堡里。也因为这个,他才没有理会和红梅之间男女有别。
而眼前的人,不仅认得这块玉佩,知道红梅是男子。可见,他的确是西域蛊族有关系。可是,红梅的身份,令他意外。
红梅为什么要隐瞒自己是苗疆王子的事情,是他不值得他信任吗?
“那我为什么会在中原?为什么我的家人从来没有来找过我?”冒充者的话,令凤澜止无法全信。“那你又是谁?”
“少主,您之所以来中原,是因为你逃难而来的。当年苗疆王室大战,您是国王指定的继承人,且又得蛊王的支持。但是其他的王子不服,他们要蛊王反你,蛊王于你师徒情深,自然不肯答应……”冒充者的话,和红梅的不谋而合。除去红梅是王子这一点,他来中原的理由,应该不会错。“是白鹿儿啊,这名字还是少主取得呢。”白鹿儿卷起衣服,“少主请看。”只见他的手臂上,刻着白鹿儿三个字。
白鹿儿。深蓝色的字体,像是一种滕图。有一点凤澜止可以肯定,白鹿儿说的关于红梅的身份不会假。而他的名字也应该是红梅取得,但是他的意图,凤澜止却无法肯定。
“少主……”
“我师傅,他好吗?”
方才话多的白鹿儿,此刻沉默了。久久,他才吐出一句:“在少主逃走之后,蛊王就被抓了。蛊王让我们留在中原,寻找少主的下落。因为过了这么多年,一直找不到少主,所以我又回了一趟苗疆,而中间打听到,蛊王被囚禁在天井底。”
天井是什么地方?凤澜止不急着问。因为此刻掌握的消息,已经足够了。
“那你呢?又为什么会在这里袭击西门派的人?”一边说,一边解开了白鹿儿的穴道。
第19章:利用
凤澜止的话,让白鹿儿沉默了良久。他脸上的表情转而变之,有些为难、有些牵强。“在中原,对番邦的歧视,非常严重。”一句话,道出了几年生活的艰辛。
凤澜止不语,中原对番邦的歧视,他不是很了解,但是好歹做了几天的太子,原因也略些明白。中原神凤是大国,番邦小国贪想这里的地大物博,对这里虎视眈眈。所以有陌生的番邦人出现,敏感的会以为是奸细。这是情理之中。
然眼下天下太平,所谓的中原对番邦的歧视也非那么明显。可白鹿儿孤身在外,生活的困难,凤澜止是可以理解的。
他拍了拍白鹿儿的肩膀,表示理解和安慰。“可流碎堡于我有恩,恩大于天,你如此冒充我恩人,岂非陷我于不义吗?”
“我……”
“小时候,我每次在噩梦中醒来,小爹爹都抱着我,给我唱歌谣。生病的时候,小爹爹不眠不休的在床头照顾我。半夜里,深怕我发烧,他整个晚上都不敢合眼。这样的付出,就是亲生父母,也未必会如此。你说,我是苗疆的小王子,我想问你,如果我病了,在我床边照顾我的会是谁?是那一大堆的宫仆,是不是?可是流碎堡的仆人又何止一个两个,虽非王宫那么夸张,几百个还是有的,然小爹爹却亲自照顾我。你知道吗?在我心里,他如同生父。”
十年前的初见,凤澜止不敢忘记,那是他人生中,除了奶娘之外,唯一的温柔。那一天,他穿着破破的棉袄,以为会倒在雪地里,却意外的,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中,那个人呵护着擦掉他的眼泪,他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小爹爹……
凤澜止是个狠得下心的人,却又是个非常温柔的人。他的狠心,来自于当年小翠的离世,而他的温柔,来自于年幼时千碎云无私的关怀。
所以,凤澜止会爱上的人,也应该是温柔的。凤苍穹也庆幸,他当初对澜止展开的攻势,就是温柔。可是他不知,澜止爱上的,并非而轻声细语中的温柔,而是他看着自己眼神中,那真正的温柔。
就像千碎雨看着千碎云一样。
在澜止的心里,他想要的,也是那样一个人。可以不分性别,只给他温柔的人。所以当凤苍穹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用那样的声音对他说话时,他心动了。即便知道了是父子,也万劫不复了。
我给你一生安宁,一生与我相随的安宁。那样的承诺太温柔、温柔到可以抛弃世俗、不顾伦理。
而那样的承诺太醉人,醉人到凤澜止舍不得拒绝,舍不得放开。
“少主……”
“没关系。”凤澜止笑了,他想起了千碎云、千碎雨,可他们都飘过,而唯有凤苍穹一直在徘徊。他记得凤苍穹问过他,在你的心中,最重要的人、最在乎的人、最信任的人,是谁?当时的自己,尽管脑海中会飘过凤苍穹的身影,但是那里面,没有一个最是他凤苍穹,然现在,问问自己的心,凤澜止知道,里面有他了。
就像凤苍穹说的,当一点点的在意,累计到一定的时候,就会变成在乎,而成为最在乎了。
“白鹿儿,如果你为难,就不要说,我不会勉强你。虽然对曾经的记忆很是模糊,但是我很开心,认识了你。”伸出手,把白鹿儿凌乱的发抚好,就像大人,在安慰着孩子。
白鹿儿的心一愣,竟然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个少年,同样温柔的让他无法拒绝。
“少主,不为难的。”见凤澜止走开了,白鹿儿追上去道,“是毒罂,我在走投无路的时候,遇见了毒罂。”
“哦?毒罂是谁?”脚步停下,一向淡雅的双眸,闪过深沉的光芒,快的让人无法察觉。
“粟血教左护法。”
“你在帮粟血教做事?”三分惊讶、七分了然。南宫仁是粟血教的人,月前的武林大会上,从此人的表现上可以明白,他非常的憎恨小爹爹。若是他找人冒充,也不足为奇。“粟血教中,可有南宫仁?”
“有,他是现任粟血教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