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金牌一出将军却没有立即放松警惕,只是语恭顺了几分道,“可否请金牌细看?”
白衣青年到也不与他为难,将金牌递上面含笑意道,“侯将军这般小心谨慎,看来王爷所托非人!”
细细查看过金牌,候廷将其双手奉还道,“大人缪赞了,我等已在此等候两位大人多时,两位大人请!”
说罢摆出一个请的手势,十分合仪得体。
这次白衣青年没有开口,反而是他身边的那名面具覆面的绿衣少年微微颔首道,“侯将军客气了!”
说罢到也毫不作做,举步走进客栈。白虎小楼则晃着圆圆的脑袋亦步亦屈的跟上,晃到侯廷跟前时咧起自己那三瓣嘴向他呲牙一笑,圆圆的脑袋还配合的摇了摇,极具讽刺效果。侯廷一张本就有些黝黑的脸煞时气到铁青,同时又有些疑惑,一只猛兽怎么会有这么人性化的表情。
白衣青年将这一幕尽看在眼中,实在有些忍不住就打开手上的折扇掩面闷笑,笑过之后偏偏又装出一幅道貌岸然的模样昂首阔步从一脸郁闷的侯廷和一干士兵跟前走过。他们都走进去后之前并不被人所注意的赶车的黑衣男子这才一言不发的跟了上去。
眼见该进去的都进去了侯廷才对自己那群尚还在惊魂未定中的属下们吩咐道,“先带他们下去休息,同时也不要放松警惕,加强戒备!”
不能怪他太小心谨慎,实在是这三个人看起来太过可疑,尤其是那个可以御虎的少年!
第一百四十二章:乌雅
人都进了客栈,回到了自己所掌控的地盘侯廷才稍稍松了口气,上前作揖道,“还未请教两位大人是?”
白衣青年自若的合上手上的描金折扇含笑还礼道,“将军客气了,在下彭氏怀宇,暂居三品尚书令一置!”
显然朝中第一才子的称号是声明远播,侯廷虽常年驻守在关外,对这位在朝堂上身居高位、崭露头脚的尚书令大人也是耳熟能详。
当下又矩一礼道,“久仰大名!”
复又向那面戴金银纹络面具的少年愈加恭敬道,“还未请教这位?”
当朝的少年才俊层出不穷,其中又以风谷出身的彭怀宇为最。可从这两人相处的模式来看,这御虎少年的身份似乎还在其之上。
少年向其微微颔首,清澈而优雅的声音缓缓道,“侯将军有礼了,蔽人世袭子爵付颜!”
子爵并不是很高的爵位,何况还是世袭,这样的末等贵族京中不下数百。侯廷当下对其生起几分轻视之心,却到底没表现出来,只是向其微微颔首客套一句,“付子爵大人!”
另一驾车的黑衣男子自始至终只是扶剑站在一侧,侍卫的身份召然若示。
对于侯廷的轻视那绿衣的少年并不如何上心,而是向彭怀宇看了一眼。
彭怀宇立即会意道,“我等奉陛下之命前来接管西牧战俘一事,职责所在,还请将军领我们去见上一见!”
侯廷作出一个请的手势道,“尚书大人客气了,这是下官的职责所在。两位请!”
覆面少年走到侯廷跟前停下,细细打量他道,“侯将军深谙为官之道,又怎会被埋没在那偏远之地。回京后我必将将军引见于陛下!”
侯廷心中不以为意,面上却不露分毫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口上略带讽意道,“如此,就多谢子爵大人了!”
未被面具遮掩的薄唇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对于他的轻讽,少年坦然自若颔首受之。
那一瞬间侯廷从那深秘的少年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自信和高贵,那是属于上位者的气度。侯廷不禁对少年的身份充满了疑惑,拥有如此气度的少年又怎么可能只是区区一个子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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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雅是西牧王最宠的女人所生,自小就受尽宠爱。西牧王甚至当他面许诺过,待他百年之后王位必是传给他的。
这次偷袭本是安排的天衣无缝,就算被人察觉,另一面有他两位哥哥拖住主力待让他逃走也是没问题的。可他做梦也没想到,本该被他哥哥拖住的那个男人竟会这么快出现在他面前。乌雅就算再蠢也知道这是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中了敌人的圈套、意味着他被他的两个哥哥所陷害、意味着……他完了!
然而他没有立即被杀而是被装上囚车往东而去。他明白康乐的意思,可父王年事已大,朝中又大都是他两位哥哥的人,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康乐的算盘必是打空了。可就算他知道他也不会说出来的,毕竟他还不想这么快找死。
已经是停留在这个客栈的第十一天了,显然这里距康乐都城还有一段不远的距离,乌雅有些不明白这些康乐人的意思。
难道他们已经发现了什么?可是,如果他们发现了他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为何又不杀了他?
这一切在今天见到那两人后总算是得到了答案!
“你们是谁?”显然惧怕猛兽是人人都有的天性,这位自小生活在粗犷的大草原上的乌雅殿下也不例外,看到小楼时的表情可以说是十分的精彩生动。
绿衣少年的手自小楼头上缓缓拂过,那只温柔的手仿佛是自自己的心口滑过奇异的拂平了乌雅心中的恐慌和燥动。
“三殿下不必惊慌,我们是来帮你的?”
“帮我?”乌雅依然警惕的看着眼前之人,实在不明白这些康乐人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少年微微颔首,声音缓慢而清冷道,“想必你心中也是清楚的,你的兄弟绝不会为了你答应我们的任何条件。相反,他们巴不得借我方之手来除掉你。所以,你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价值!”
闻言乌雅面色煞时惨白,口中却道,“即然你们已经认定我没有任何价值,那为何还不杀我?”
未被面具所遮掩的薄唇勾起淡淡的笑意,似轻讽、又似倨傲带着难以抵御的诱惑,“不会觉得不甘心吗?若不是你兄弟的陷害你现在应该是在西牧准备着继承王位,而不是像现在,成为阶下囚!”
乌雅眼中闪过强烈的忿恨和不甘,牙齿咬的‘吱吱’作响,可现在,他身为阶下囚,除了忿恨还能怎样!
他忿怒的吼道,“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拿这些话来奚落我很有趣吗?”
少年走到他身前傲然俯视他道,“我说过,我是来帮你的。不想把原本就该属于你的东西拿回来吗?”
乌雅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坦然回视这个看似纤弱的少年,可他依然不甘势弱的讽刺回去道,“你能帮我什么?带兵打回我的国土,那么就算我拿回了一切,西牧还是我说了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