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怀宇情急之下一把捂住昭筝的嘴巴，左右看了看才向蔓尘道，“娘娘莫要听她胡说，怀宇……”
蔓尘淡然一笑替他解围道，“公主戏言本宫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本宫出来的时间已经太久了，先告辞！”
走了两步蔓尘又突然停下对刚刚松了口气的彭怀宇道。“怀宇，筝儿毕竟是公主，金贵之躯莫要伤着了。”
彭怀宇愣了愣，低头看向被自己捂住嘴巴的昭筝因为呼吸不畅已经憋得小脸通红，身子只靠在自己怀里。
彭怀宇又一吓，忙松开手往后退一步手忙脚乱的解释了句，“怀宇失仪！”就落荒而逃。
昭筝弯着腰喘了半天才缓过气来，眼前哪里还有彭怀宇的影子。当下气的小脚一跺，裙子一拉之追上去道，“好你个怀郎，你莫要想跑！”
蔓尘走在前面隐隐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芷蓉忍不住掩嘴笑道，“这位西牧公主当真是活泼可爱，人长的有漂亮，彭大人可真是有福气！”
蔓尘亦笑道，“是啊！”
一道黑影自路边的阴郁中走出来，芷蓉不由一惊，待看清来人后忙行礼道，“奴婢见过王爷！”
蔓尘亦是一惊，所幸有面具的遮掩并未有太多的情绪外露。
“王爷也是出来醒酒的吗，怎不见王妃？”
“你是谁？”在月光也找不到的地方色彩艳丽的红衣也变得黯然阴郁，他漆黑的眸子深深的望着他，仿佛一惊将她看穿。
蔓尘微愣了一下，随即又淡漠道，“本宫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你到底是谁？”康晨枫突然一把抓住他的双臂，双目如同困兽一般死死的盯着他。
蔓尘被他过大的力道抓的有些疼，双目却是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疯狂的男人。
芷蓉大惊，“王爷您这是做什么？您抓痛娘娘了！”
康晨枫丝毫没有理会芷蓉的一丝，手上的力道却下意识的轻了几分，“如果你是皇后，可为何还要一直带着我送给绿儿的面具？你到底是谁？”
他曾经以为他的绿草一惊死了，现在活的人注视他皇兄的赫连蔓尘，知道方才听到那番话……他知道他不应该像现在这般出来质问他的，可是他却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他想知道蔓尘的答案，在蔓尘心里，活着的人到底是绿草还是蔓尘皇后？！
面具之后，蔓尘怔怔的看着康晨枫近乎疯狂的表情，一时失声。
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他爱他！他带他这样好，他如何能不爱他？可是……松呢？松又如何？
“我……”他是谁？在他心里究竟更想做谁？现在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王爷！”远远听着一声绵绵的呼唤，仿佛一颗烧得滚烫的石头丢进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所有的平衡。
蔓尘几乎是下意识的挣脱了康晨枫的双手，他低下头不敢看康晨枫手上的眼神，用极小的声音告诉他也告诉自己，“我是赫连蔓尘，我……本宫是皇后！”
“王爷！”华阳在侍女的搀扶下一小步一小步的走过来，她的右手下意识的扶着自己的肚子，面上尽是幸福的微笑。
她走上前来向蔓尘微微行礼道，“看来娘娘与王爷的关系确实很好，华阳每次来寻王爷的时候总能看到年两年跟王爷在一起！”
蔓尘无意的向后退了一步，彼时华阳已经站在了康晨枫的身边微笑着望着他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本宫……”无事二字还未说出口，就仿佛已经说不出来。
蔓尘站在离他们一步远的地方看着康晨枫牵起华阳的手下定决心一般道，“只是无意中遇上的，以后……再也不会了！”
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这样说，带着他的决心，在两人之间狠狠的画上了一道谁也无法跨越的界限。
“娘娘？”芷蓉一脸担心的辅助身子轻轻颤抖的蔓尘。
蔓尘无比庆幸自己此刻面上还带着一层面具，他用十指用力的抵住自己的掌心，剧烈的疼痛拉回了他几乎崩溃的神智。
“是啊，以后再也不会了，王爷可陪王妃多在花园走走，本宫有些累了先告辞！”
华阳依靠着康晨枫微笑道，“娘娘请便！”
勉强勾了勾唇角，在直通的搀扶下蔓尘与康晨枫擦肩而过。
揉揉的晚风吹过，带动了系在脑后的丝带，带着红若血液的盘龙戒的素手往脑后轻轻一扶那系好的丝带随之散开，啪的一声，仿佛是一颗心被狠狠的执在地上。
“娘娘，您的东西掉了！”华阳在身后提醒道。
蔓尘头也不回到，“不过是早就该丢弃的东西！”
呵，就像他一样，明明早就被他丢弃，还妄想自己还留在他的心里！
看着被人丢弃在地面上反射着月光的金银纹路的面具，康晨枫自嘲的如此去想。
第一百五十六章：蜕变
康晨松还在宴会上与西牧王寒暄，却见蔓尘身边的小太监多葛上来传话道，“娘娘说身体有些不适，所以先回宫休息了！”
康晨松道，“有没有宣太医？宴会结束后朕就过去！”
多葛忙到，“娘娘说只是有些累了，叫陛下今晚不必过去了！”
康晨松面色微变，口中却道，“那你叫娘娘好好休息，朕今晚就不过去了！”
多葛松了口气扶手称，“是！”
西牧王见了笑道，“陛下与娘娘情深意切，乃天下夫妻的楷模！”
康晨松面色这才略略好上一些，微笑道，“皇后在西牧时多得西牧王抚照，待西牧王大婚时朕与皇后必定为西牧王准备上一份大礼！”
正巧康晨枫与华阳相携走进来，西牧王道，“看陛下和永定圣王与皇后王妃如此相爱便知康乐民风如何，筝儿将来嫁给康乐男儿本王也放心了！”
闻言康晨枫双眸略略一暗，再抬头时与康晨松的目光不期而遇。
帝王的那双眸子里有太多太多复杂的感情，复杂的叫人根本辨不清他此时的情绪。
“是啊，朕有朕的皇后，王弟有王弟的王妃，当真是圆满了。”
我是赫连蔓尘，我……本宫是皇后！
想起临别时的那番话，康晨枫无助的闭上了眼睛。
是啊，这样果然最是圆满。
可是，心为什么还会这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