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说是哪一边边关?”族长问道。
“是南疆。”
大长老和族长面面相觑,齐齐转头看向时桑和空诸。
众所周知,大昌北境为极北极寒之地,荒无人烟,除了读心一脉外,根本没有种族能够在这里生存。读心一脉之所以选址在这里,就是看中了这一点。但即使如此,如果不是寒川之巅上生活的是族内的精锐,都有强大的实力保护自身,最重要的是长老们联手布下的结界。倘若不是因为这些,读心一脉在这里也呆不下去。
大昌的东面临海,水势汹涌,礁石遍地,有这般天险作用,几乎没有什么不长眼的邻国打这里的注意。
西疆可以说是最不太平的一个地方了,当然这只是相比于其他三边来说。这里生存着不少游牧部落,秋收时节也会到附近的几个村落打秋风。只是他们人数太少,根本不成气候。给大昌也造不成多大的伤害。要不是因为他们族人少,机动性强,一有不对就举族迁徙。而西疆草原又太过辽阔,大军搜索起来很费功夫,所以索性历代帝皇只是派兵轮流驻守,趁此机会将自己的军队见见血,起练兵之效。
南疆,这个是几乎被人遗忘的角落。南疆被称为放逐之地,这个名字似乎大昌存在前就一直都有。不管是之前的乱世纷争,还是现在的太平盛世,倘若有人犯了罪,碍于某些顾虑无法直接判处死刑,掌权者们便将人送去放逐之地。那个地方极其诡异,土地看似肥沃,可不管是种植什么粮食,都会直直的死在地里。
放逐之地的环境恶劣程度几乎比得上极北,白日高温几乎能将人烤熟,夜晚却滴水成冰。没有人能在那里活过两晚。据说,士兵们站在南疆边关的城墙上远远望去。能够看到阳光的反射下,那里白花花一片。那都是死人的骨骼。
“难道有人在那里活了下来?还组织了军队攻打大昌?”这个可能性低的就连说话的时桑自己都觉得可笑。
“不可能。每个送进去的人,都是身份特殊的人,被陷害的忠良或者是忠心耿耿,却手握重权的将军们。皇帝不能直接对他们下手,还得显示自己仁慈的一面,所以不得不绞尽脑汁想如何能让他们死的不能再死,还能让臣民称赞自己仁厚的方法。对于这样的人们,上面那位不亲眼看见他们的尸体,怎敢确认自己能够安心下来?他自然不可能亲自来到这里,但据我所知,他在南疆驻有一支秘兵,只要有人送进去,不管第二天他们还有没有活着,军队都会进去搜索。他们必须得成为死人。”空诸冷漠的道。
苏柯倒吸了一口冷气,嘟哝道:“这皇帝们真是有够心黑的。既不想要人家活着,还非要人家感激他的恩典。这真是那啥,当了□□还要立贞节牌坊。”
族长重重一巴掌落在他头顶上:“你小子今天脑袋被门缝给夹了?尽说胡话!空诸丫头,待会儿我替你好好修理修理他。”
空诸勉强笑了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在意。苏柯这才想起来,空诸她老子,不就是那心黑的皇帝中的一个嘛。他还骂她老子那啥……
嗯。他真是该修理了。今天出门忘了带脑子。
“快三十岁的人了都……”族长特忧虑的看了他一眼。
眼见着两人又要啰嗦起来,时桑无奈的咳了一声:“南疆边关有一座大城,名叫福溪城。这座城是南边的商业中心,你读心一脉总不可能没有产业在那里吧?”
大长老道:“情况更蹊跷的就是在这里,不仅是福溪城,就连启灵城,洛南城,浮光城等城全部封锁戒严。只许进不许出,任何消息都传不出来。就连天上传递消息的飞鸽都有专人负责射下。这么多地方,这般严阵以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想现在这种情形下,除了皇帝那里,别的地方应该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吧。”
“皇帝那里是什么态度?”时桑问。
“皇帝并没有感到安心,还一直在各地发布征兵条令。到他发消息给我们的时候,除了西疆面对游牧民族的五千军队及大将严峰之外,其他在外领兵的各大将领及其军队,全数接到指令,即刻赶往魔都。保守估计,这一批至少有差不多三十万人马。倘若再征兵,加上已经赶去南疆的四十万将士,差不多要超过百万人数了。这是要倾全国之力啊!到底是要面对什么样的敌人?”
“黑狼骑可有调走?”空诸突然问道。
大长老很肯定的答道:“是,包括京城的禁军,五万黑狼骑,加上五万禁军,早在第一批就调往南疆了。”
得到了准确答案,空诸若有所思:“那家伙特别惜命。黑狼骑是唯一一支由他亲自挑选、亲自训练的军队。里面的每一个的将士他都知根知底,是心腹中的心腹。南疆那支秘兵,就是他从黑狼骑中挑选了一千精锐组成。若不是真的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他怎么也不可能把这保命的王牌交出去的。”
“或许这也是我们的机会。”时桑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似笑非笑:“怎么样?既然百万大军都要往那里集结,要不要去看看?”
空诸打掉她的手:“当然要!既然水已经浑了,那么我要把它搅得更浑!”
时桑笑语盈盈,一本正经的更正道:“错了,是我们。”
“你、你们——”族长气的浑身颤抖,食指狠狠的指着两人,“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你、我、我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人家又不是亲你,关你的老脸什么事?”苏柯揉着刚刚被打痛的脑袋,满不在乎的说道。
“——啪”
又一巴掌落在刚刚同样的位置,族长激动的满脸通红:“我打死你个混账小子!”
空诸微微扯了扯嘴角,往祠堂外走去。时桑也不阻拦,抱着双臂,笑着看着她。空诸总感觉她笑的有些不怀好意。即将跨出祠堂的那一刻,她无意识的回头,目光一一扫过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