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很多同伙吗?
还是来的是很强大的敌人?
数个问题飞快从脑海闪过,他根本来不及思考,只感觉头脑一片空白,手心凉的吓人。甚至握剑的手都在微弱的颤抖。心跳却反常的快如战鼓,咚,咚咚。
他什么也没看见。除了地上横七竖八倒着的同伴的尸体。
就在这么短暂的一会儿里,他们这一百来人,居然只剩下他一个了!双腿一软,他重重的跪在了地上。面对如此诡异的一幕,他的胆子已经彻底被吓破了。
“我问,你答。”
稚嫩的嗓音虽然只是听过一次,但因为太过奇特,已经让他牢牢刻进脑海里。领头人的目光迅速转回去。他惊骇的发现,那个被他一剑刺入要害、以为死的不能再死的孩子,居然毫发无损。对,毫发无损。
不只是没有了那道狰狞的伤口,没有了喷涌而出的血迹,就连他被刺破的衣服也恢复了原样。这、这究竟是人还是鬼啊!
他颤抖着回答道:“是,大人!”
赶路人微微抬了抬脑袋,沉吟片刻,不确定的道:“是个女人?”
跪着的人身子一颤,猛然抬起头来,似乎准备说些什么。但他突然发现,由于刚刚那人的动作,他被黑袍遮掩起来的地方露出了大半,对方的面部位置却并没有因此显露,另有一张面具覆盖在其上。面具上,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似乎是什么图腾。
“那、那是……”他的神情突然间变的极为惊骇,面部扭曲,比刚刚发现同伴都已经莫名死亡的恐惧,还要再惊恐百倍的恐惧。不过转瞬,那神情又转变成一种极致的绝望。
鲜血缓缓从他的眼耳口鼻中流出,赶路人心中一惊,急忙上前,蹲下身子查看。但已经晚了一步,那领头人七窍流血,五脏衰竭而死。他的眼睛圆睁,神色生动,还保留这死前的难以置信。
“怎么会是……”赶路人紧紧蹙眉,从那死人身上,他发现了一种极其熟悉的能量波动。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自己来的方向,“难道那族还有其他的族人在南疆吗?”
“可是也不应该啊。”赶路人猛然醒悟:“主人!主人的计划……”
他朝来时的方向快速奔去,可没走几步,他又自己顿住身形,慌乱无措的喃喃道:“可是主人交给我的任务……”
冷风吹过一地死不瞑目的尸体,布料被狂风吹的哗哗作响。远处仅有的几户人家,似乎也听到了之前刺客们临死发出的惨叫,匆匆熄灭了灯火,战战兢兢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他心烦意乱的来回踱步,似乎根本没感受到寒冷的侵袭。良久,才慢慢松了口气,不甘的道:“先去办好主人交代的任务吧。”
他最后抬眼看了看南疆方向,眼底满是阴霾混着暴虐的杀意:“你们若是、你们若是真的敢对主人动手,我就是拼着魂飞魄散,也要让这天下为主人陪葬!”
黎明将至,尸体身上不起眼的黑气经过一夜积累,已经包围了他们全身。然后,就如同一场精彩的表演般,黑气一拥而上,猛然将整具尸体牢牢困住。血水混着皮肉,一点一点被黑气腐蚀干净。
不过转瞬,这方天地已经干干净净,上百具尸体,就连白骨也未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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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快到福溪城了。”
“斥候来报,那个叫柳泽的家伙早就有所准备,各路探子不断想要触摸到我们的行进路线,如果我们不小心真的被他们探到了,只怕接下来我们要迎接的,就是四十万大军的重重包围。”
“她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知道?你跟她一样,都不是什么寻常女人,你们这种人怎么还能算得上是女人……你们的想法,我这样的俗人怎么可能看得透。”
“喂!你这是什么口气?”时桑的语气明显不乐意了,“不管怎么样,都记住,那可是我的人,不是你们任何人都能染指的。”
“……我都说了什么?”性空声音闷闷的,打不过也说不过对方,他也只能认怂。
时桑冷冷哼了一声,扭头对着马车道:“阿诸,醒了就下来用膳!”
正望着车顶出神的空诸被她的嗓音叫醒,不由得晃了晃脑袋,脸上也带起了几分无奈。下了马车四望,将士们准备驻扎休息,而她们这边,时桑和性空围着一个火堆席地而坐,手中拿着的树枝上,插着不知什么动物的肉,看那肉的颜色,想必是已经熟透了。
时桑扫了她一眼,转身堂而皇之的抢过性空手上刚刚烤好的食物,塞进空诸手中,笑道:“睡了这么久,多吃点垫垫肚子。”
空诸愣了下,冲性空无奈的笑笑,随即被时桑硬拉着在她身旁坐下。性空傻傻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发呆半天才缓过神,狠狠瞪了时桑一眼,忍气吞声的重新拿了一串架在火上。
“快到福溪城了?我睡了有三四日?”空诸回想起二人刚刚的对话,下意识问道。
时桑嗯了一声,忿忿道:“你睡了这么久,我还真怕你是因为施展大预言术出了什么事。我们的能力不同,我特意让读心一脉的长老们过来看看,不过他们修为不够,都没看出些什么。”
没看出原因,是因为修为不够?空诸下意识的看了眼不远处的长老们,“要是听见你这么说,他们还不得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