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为何要做出这种事?”
直肠子
“提示我们。”袁柏终于完成他的深情演讲,回归正题,“常道每次偷窃都是随心所欲,同时他也不喜欢别人利用他的名号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这次瞿问远借用他的名号引来这么多名门正派,只怕这事,没我们之前想的那么简单。”
这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对洛雨辰所说。
“不是我们想简单了。”洛雨辰摇头,“黑市买卖异常很容易引起官府查问,瞿问远不会不知道,更不会放松警惕。这次广发拜帖邀我们前来,表面上看是抓捕常道,其实,是对付我们。”
袁柏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所以,是借用我们的计划,引君入瓮。”
两人一席话说的没头没尾,鞠婧祎也不想理会,朝廷对她来说,是庙堂之高,身在江湖,最忌讳的也就是和朝廷打交道。她转头去看赵嘉敏,身边少女正聚精会神看着袁、洛二人,眼里是她有些陌生的赤忱。
她忽然意识到。
在座的四个人之中,只有她对所谓的王爷造反没有兴趣,或者说,这整件事,只与她无关。
不知道是不是有种被排离在外的错觉,心口闷闷的,好像一想到那个人就坐在自己身边,可心却‘动如参与商’,她就难以释然。
但是好像,她们本来就相距很远。
鞠婧祎有些恍惚,全然忘记分明是自己将自己摘了出去。
“小鞠?”
她回过神,袁柏正一脸担忧看着她,“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面色这么白?”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这一腔郁闷从何说起。而迎面三人的目光都投- she -在自己身上,她越发觉得难以启齿。
“今天累着了吧。”出乎意料的是,洛雨辰居然开口为她解围,“你是不是还没有理解,瞿家堡私下贩卖刀具的后果?”
但他也只善解人意了片刻,不等鞠婧祎摇头,便恢复一脸- xing -冷淡,“我就知道你这种直肠子,哪能懂这些弯弯绕绕。”
鞠婧祎头顶冒出黑线,她怎么觉得配合着他的表情,好像是在俯视她并且表示你这个愚蠢人类呢?
不过她确实是个直肠子,执拗地朝着一个方向,不回头也不转头。
“市面上不允许贩卖管制类刀具,是怕江湖人打打杀杀伤了平民百姓。当然,朝廷也不敢太过严苛,私下里黑市是不会太管,不过这个流通的量值,基本会维持在一定范围内。前段时间,黑市的交易额突然上升,虽然只是较小波动,但是有些频繁。”
鞠婧祎不爽被人看低,下意识猜测道,“所以是瞿家堡想挣外快,扰乱了市场?”
“听过一句话吗?”洛雨辰抿了口茶,气定神闲,“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一旁被师兄荼毒顺便蔑视智商已久的赵嘉敏毫无同情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见鞠婧祎转头看向她,连忙捂住嘴巴,却止不住肩膀的抽动。
“若是其他的东西也就罢了。”洛雨辰叹了口气,认定鞠婧祎的脑袋是理解不来,“问题出在,瞿家卖了不少军队规格的兵器。虽然没有足够证据证明这些兵器是由瞿家售出,但是最终货物运输的目的地却是滇南云贵,出货的地方,正是这岭南江宁城。”
“我们怀疑,瞿家与镇南王私下合谋,准备谋反。”
这时袁柏才凑过来,朝着鞠婧祎大呼小叹,“都跟你说了镇南王想谋反啊。”
洛雨辰对于袁柏这无耻的行径嗤之以鼻,“马后炮。”
谋反。
这个字眼对鞠婧祎和赵嘉敏来说有些遥远,两人都有些迷茫。
好像人都有惰- xing -和懒意,呆在平和的环境中久了,就不知道所谓的野心和- yin -谋是什么模样。尤其是在和平环境中成长的人,不会明白谋反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也不会明白所谓的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又是何等的悲惨与难过。
她们都没想过这么多,简单的思维里只有练功和练功,最多,留给了对方一片净土。
“瞿家与镇南王联手,你们准备找到谋反的证据,也就是瞿家的暗账?”赵嘉敏总算是理清了点关系,“但是瞿问远在递拜帖的同时,做足了准备引你们入坑?”
袁柏挑了挑眉,“但现在显然是你们入了坑。”
鞠婧祎此刻也差不多弄明白了大概情形,听到袁柏的话一脸不开心,“是常道挖的坑!”
“说到那个坑。”洛雨辰视线转向纸条上的两个字,“常道是想告诉我们,借用那条密道,拿到书房里的暗账?”
袁柏反驳,“如果那人不是常道,是瞿问远呢?”
“瞿问远被我们逼着开密道时,表情不似作假。”洛雨辰仍旧坚持自己的看法,“恐怕那密道还有其他的作用。”
“我们其实找到了机关。”赵嘉敏犹疑着,“但是不知道,那机关是开书房的门,还是,什么其他的。”
“这样啊。”洛雨辰沉吟了会,“看来找机会,一定要去探一探。”
见没什么结果,袁柏起身道,“太晚了,我带小鞠回去休息,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
鞠婧祎顺势打了个呵欠,确实有些晚,她眼皮都快支撑不住了。
“诶。”
赵嘉敏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下意识就想拦住身边人的动作,却慢了一步,两只手错了开来。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顿时没了继续伸手的勇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跟着袁柏离开。
“切。”
洛雨辰丝毫不顾及形象翻了个白眼,“想拦就拦,今晚在你这睡又怎么样?谁敢说闲话,拿出你往日的脾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