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后的赵嘉敏忽地停了脚步,鞠婧祎回身望去,却只见她袖口一道冷光闪过,消失在黑暗的墙角处。
“不用想办法逃跑。”赵嘉敏沉声道,“这麻药的份量足够让你动不了。”
过了会墙角处一丝动静也没有,毫无声息。见此情景袁柏皱眉,上前拨开杂乱繁茂的草丛,一名黑衣人正静静躺在那里,伸手探了下鼻息和脉搏,基本可以确定身亡。
“服毒自尽?”
鞠婧祎扯开那人脸上的布巾,一脸黑气证实了她的猜测。下意识朝身边看去,却正巧和凑过来的赵嘉敏撞在了一起,赶忙移开。灯光昏暗,她们都没有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莫名地面红耳赤起来。
唯一的大老爷们袁柏自然粗枝大叶没有察觉这小小的暧昧的气氛,摸索了遍黑衣人身上各处暗袋,叹了口气,“都是常见的匕首小刀,没办法确定身份。”
他起身朝后退,就看见鞠婧祎和赵嘉敏各看向一方,谁也不看谁。这气氛,怎么看都不对劲。
“这是干嘛?”
“那个。”鞠婧祎连忙装作无事人般掸了掸裙角,“师兄你把我们叫出来做什么?”
“是有要紧事。不过,”袁柏扫了她一眼,又看向赵嘉敏,故意拉长了语调,“我担心你们关系不好,办不成事。”
“我跟她关系可好了。”鞠婧祎看向赵嘉敏,“是哦。”
赵嘉敏点点头,“我们关系好。”
袁柏本来就是逗逗她俩,也没有故意为难的意思,“今晚你们看到了,所谓的魔教护法派人偷袭一次,能打的基本负伤惨重。剩下的咱们都是小虾米,只能叫救兵。”
“但是,我并不相信瞿问远。”
他抬头望了望漆黑如墨的半片夜空,眼里的雾越来越浓,“这魔教来的突然,只怕现在江宁城的大门连只苍蝇都飞不出。”
“师兄是希望。”赵嘉敏仍旧习惯于喊他师兄,没有外人也就随意些,“我们出城送信?”
“是很重要的消息。”袁柏伸出两根手指,“一,出城就往西走,路经一座远山寺时,将黄色信封交给主持了然大师,二,出了远山寺继续朝西走。”
继续?鞠婧祎不清楚那里有什么,但赵嘉敏清楚的很,正是因为清楚,才更加惊讶。
“去镇南王所在的西南大营?”
“没错。”袁柏眼眸一亮,“然后找镇南王借兵。”
“可他若是不愿见我们呢。”
“那就拿出你身为郡主的气势来。你不会没带腰牌吧?”
赵嘉敏哭笑不得,这可是她证明身份的东西,怎么可能忘带,“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镇南王会见我们吗?”
如果瞿家堡真的是和镇南王串通一气,恐怕镇南王轻飘飘一句不见,就够折腾她们的了。更何况,去找岭南驻军的将领,可比找镇南王容易且近的多。
“你说,瞿家堡弄那么大动静,请大家来帮忙抓贼,又是为了什么呢?”
赵嘉敏一愣,不懂袁柏为何突然提及这件事。
“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早已熟悉袁柏的套路,虽然得到的讯息不多,但鞠婧祎仍旧下意识猜测道,“比如在抓贼的过程中,不小心或者偶然透露什么证据,来证明自己与镇南王没有生意往来。”
“账本!”赵嘉敏得到启发,“如果常道偷取东西,可以借由整理仓库的机会,将做好的假账给你们看。但是昨晚你们偷袭书房,只怕瞿问远还未做好万全的准备。”
“差不多吧。”袁柏点头,“所以目前来说,瞿问远和镇南王都想洗清之间的关系。为了证明自己和瞿家无关,镇南王就必须出兵相帮。”
“可如果他问我,为何舍近求远呢?”
袁柏眼底划过狡黠的光,“那就看你啦,郡主殿下。”
他将一包东西一股脑塞给赵嘉敏,拍着她的肩膀,眨了眨眼,“我家小傻瓜就交给你啦。”
赵嘉敏一怔,待反应过来时,脸颊更加红了。
不知道为何鞠婧祎竟从其中感受到了托孤的错觉,不由问道,“你呢?”
“我?”袁柏笑了笑,“当然是呆在这里。”
可能是鞠婧祎的目光太过直白,他有些受不住,只好坦然道,“这里危险,你们想要出去,更加危险。”
“不管这所谓的魔教是真是假,今晚的瞿家堡,只怕是只能进不能出。”袁柏神色一凛,郑重道,“你们只有一次机会,如果突破不出,必须回来。记住,我会在这附近等你们,到寅时。”
“寅时一过,即便你们失败,我都不会呆在这为你们善后,懂吗?”
“嗯。”
“这是瞿家堡的地图,认不识路可以看一看,还有,这是江宁城周边的地图,只此一份的孤本。记住,可千万别走错路。”
说罢他伸手轻巧一送,将两人往前推了去,“快点,时间不等人。”
赵嘉敏与鞠婧祎被推到了一起,面面相觑之间有些沉默,但此刻没有作为便是浪费时光。两人默契地扎起长发,远远地望了眼灯火通明恍若白昼的前院。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袁柏哀叹了一声,“真是劳累命啊。”
他眸色微凉,话锋一转,“那位爱听墙角的朋友。正好我很有空,咱们,借此机会好好说道说道。”
客房离大厅不远,今晚出了事也无法安心入眠,瞿问远便带着众人来到大厅安置。洛雨辰身为清风派的带头人,自然要作为台柱基石镇守在这里,更何况,除了他以外,其他稍微有些脸面的长老们都不重不轻受了点伤。
此刻,他更是成了众人眼中的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