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刚刚准备好,那厢窗边却传来鸟雀扑棱翅膀的声响。鞠婧祎心头一动,连忙拿出哨子吹了声短促的音调。
不一时,一道黑影打开窗子翻了进来,“指挥使。”
暗门的人出现在这里,饶是鞠婧祎知道这群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也是有些惊到了。
她刚刚打量过窗外的景象,这排房子依山而建,窗外就是陡峭的崖壁,能从这峭壁过来,轻功不知达到了多么高的境界。
“石家人已将证据呈交给圣上,总督令属下传信,指挥使应尽早离去。”
“那石锦玉的父亲,还安全吗?”
“这。”只是沉默了瞬,便迅速换了话题,“水鬼老巢已经找到,剑南道这边人手不足以保护指挥使毫发无伤,为了指挥使的安危,还是尽早离去为好。”
生怕鞠婧祎拒绝,他又强调,“这寨子警戒极高,只有我能躲过对方监控进入,其他人都在外围等待接应。指挥使,既然已经掌握足够的证据,更应尽早离开。”
是啊,其实他说的没错。
她只是答应了皇帝要来这边看看水患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其实早就完了。她根本不需要呆在这里,也不需要为石锦玉做点什么。
但是。
正如洛雨辰曾经跟她说过,身为剑客,还是用剑的好。
同样,身在这里,还是尽她的能力,做点什么好。
不是为了成为什么大侠,只是为了心底那点点不平。
“你们准备如何解决水鬼的问题?”
“剿匪。”
鞠婧祎深吸一口气,她果然没有猜错。
“光是一个石家,能给那些人定什么罪名?”她略一定神,从未想过自己能这么睁眼说瞎话,“我留下,将这边的利益关系查清楚再离开。”
“你回去,给总督带一句话。”
她的神色不容置疑,竟让人不敢插话。
“水鬼的问题不解决,我不会回去见他。”
乱中乱
傍晚时分淅淅沥沥再次下了场小雨,洗净了明月光辉上的- yin -霾,却洗不净飘忽而过的- yin -云。风过无痕,唯有黑色的淡云遮住月亮,又迅速离开,院中时而落下一层皎洁的月光,又时而- yin -暗无光。
急促的脚步声踏进屋来,孟叔转身小心关上房门。
“小姐。”
唐雨檬正坐在屋内品茶,见他进来,点头道,“如何?”
“刚刚老夫去寻大当家,却碰上几位当家同时在场。”
“呵。”唐雨檬像是习惯,不以为然,“又是分赃不匀。”
“恐怕这次没那么简单。听三当家的意思,似乎是柯白带来了一队人马。”
“哦?他这次倒是长进了。”
“这队人马,似乎是提督的人。”
听到这里唐雨檬才算上了心,“你的意思是。”
“柯白被抓,恐怕已经引起对方的注意,想对寨子动手。而那谢昭似乎是丞相一派,也不知有没有带什么人手来,还有那个奇怪的书生。”
“今晚很有可能就会发生点什么。”唐雨檬收起漫不经心的态度,朝身边人吩咐,“让大家准备,今晚就撤。”
“那谢昭?”
唐雨檬微微一笑,“我今天就给他提了个醒,若是个傻的,救了也没用。”
旁边一晚上就没了人,谢昭还能不知道?
可惜某个人自然是不知道她们的动静,因为鞠婧祎此刻正在关押裴清的地牢之中。
被关押进地牢中裴清就开始大吼大叫,不愿意与柯白几人关在一起,被他吵得脑仁疼,就干脆给了他一个单人间。这倒是给鞠婧祎了一个接近他,又不会被柯白几人发现的机会。
“裴将军?”
“哎哟我的娘咧。”裴清被她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差点扭了脚,随即降低了音量,斥问,“你个傻丫头,过来做什么?还不赶紧跑?”
“跑?”鞠婧祎疑惑,“我跑什么?”
“说你傻你还真是傻。”裴清一脸无可救药,“你不认识人我可认识,跟在青城派弟子身边的一个刀疤脸,是这成都府提督的得力干将。我说你也真是的,往哪跑不好非要来这。”
说着说着,他脸色开始变化,“等等,你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哦,听说这里风景挺好的,我来转转,换下心情。”
“你们雁荡山的生意,好像还没做到那么广。”裴清一旦智商上线就是绝对的难缠,“你无缘无故出现在剑南道,本就是奇怪的事情。”
这倒是有些麻烦,不过面对裴清的质问怀疑,鞠婧祎脸不红气不喘,心平气静地拿出石锦玉当挡箭牌,“我在船上救的那位大少爷,就是我的生意。”
提起船,他就想起她将自己踢进湍急的水流中,“你个死丫头,还有没有良心!什么提示都不给就把我推进水里!”
“那时候急嘛。”鞠婧祎装无辜,“再不把你踢、送进水里,咱们就要被那位唐家三小姐和水鬼抓住了。”
“现在不还一样吗?”裴清想想就难平心中的怒火,“我被水鬼抓了,你被唐门抓……等等,你怎么就能和唐家人住客房,我就只能住牢房!”
“哪一样了?你不是才被水鬼抓住吗?说说看,你是怎么和柯白碰上的?”
“柯白?”
“就是青城派的大弟子。”
“还不是我让人就近埋伏,哪想到撞见他们上来,怕埋伏被人发现,我就出去和他们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