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想,把小鞠交给你可以吗。”谢以行抿了口酒,突然笑了笑,“但是想想,不把她交给你,又能怎么办呢。”
她的眼里心里只有你,他又能怎么办呢。
一道黑影一闪一落,越过湖面出现在两人身前,“总督,郡主。”
“何事?”
“圣上召郡主进宫,恐有异变。”
赵嘉敏还未反应过来,谢以行却站起身,“郡主,走吧。”
“也许今晚,便是一个新王朝的诞生。”
赵嘉敏惊讶地看向谢以行,“你说什么?”
“开玩笑,毕竟这也要郡主。”谢以行伸手指向她,眼里满是戏谑,“不把圣旨当回事才行。”
宫宴变
皇宫的路谢以行来过无数遍,哪怕闭着眼都知道怎么走,哪怕现在,有各种人马把守住主要宫门。他依然像逛自家大院般,优哉游哉来到举行宫宴的含元殿,悄悄一个纵身,便上了房梁。他这般动作,殿内却无人察觉。
可以说他的轻功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境地,连鞠婧祎都想不到,这位师兄的内力绝非她所认为的一般般。
此刻的含元殿内气氛紧张,没有人能像他如此悠闲。
七王爷苏玉伦造反,这是所有人都没能想到的。
包括皇帝。
“七皇兄,你。”
苏靖柯看了眼护在自己身前的赵青,视线朝前,是与赵青对峙的洛雨辰,再往前,才是霁月清风的苏玉伦。
他查了很久背地里捣鬼的人,- cao -纵瞿家,甚至利用水患断绝朝廷与地方的联系,故意引起百姓对朝廷的不满。他曾经担心是赵青,担心是齐良甫,却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他身边的苏玉伦。
“你不是早就查出来了吗?”苏玉伦淡淡笑着,仿佛他不是来逼宫,而仅仅是来会这场宫宴一般,“敬爱的皇弟。”
苏靖柯身子一震,眼底涌上层酸涩,是啊,他是查到了,可是不愿意信。
他不想信。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苏玉伦似是无奈般摇了摇头,“优柔寡断,父皇为何要将皇位传给你呢?”
“你果然,不服气。”苏靖柯宽大的袖袍下,双手已紧紧握成拳,他咬紧牙关,才止住自己想要冲上前仔细问问他的冲动,“装成忠君爱国的模样这么久,真是难为七皇兄了。”
亲兄弟此刻却要刀剑相向,苏玉伦也没什么可说的,“阿辰,与赵侯爷讨教两招吧。”
至此,挡在皇帝前面的赵青总算有了动作,抬眸看向面前的洛雨辰,“洛雨辰,看在你与小女师出同门的份上,老夫警告你一句。身为江湖人,还是不要馋和进朝堂的事为好。”
洛雨辰略一点头,“侯爷教训的是。”
赵青眸色一暖,但随即怔住,连同梁上的谢以行也是满脸意外之色。
因为迎面的洛雨辰缓缓抽出剑柄,轻声道,“可惜洛雨辰这条命是七王爷救的,赖以生存的清风派也是七王爷鼎力支持。洛雨辰不得不将这忠告抛之脑后,侯爷,请赐教。”
说罢,他便一剑刺向赵青,没有分毫犹豫。
他没有发现,也不会察觉,梁上的谢以行手中纸扇现出几道裂缝,随后断裂成两半。神色莫辨地看了眼洛雨辰,谢以行随手将纸扇扔在房梁之间的缝隙,像是眼不见为净,侧身坐下,转而看向屋顶的瓦片。
洛雨辰,这就是你的回答?
下方的场面刻不容缓,赵青一边要防备着七王爷带来的士兵,一边要护住皇帝,还要与洛雨辰对峙,实在是难以招架。
正当赵青被洛雨辰引开,不得已露出一点空隙时,苏玉伦一挥手,身后武将立刻上前。众臣之间有人发出惊呼,神色不一,但大多心跳加快,生怕苏靖柯会有什么闪失。唯有谢斌还在淡定喝酒,静静看着这一切发生。
那武将避过赵青,眼看着就要抓住苏靖柯的衣袍,却被骤然出现的几道黑影逼退几步。
不知从何而来的几人将苏靖柯牢牢护在中间,众臣的心脏大多回归原位,松了口气。看着衣着,显然是暗门了。
“暗门。”苏玉伦并不惊讶,而是四处寻找着什么,“怎么,谢三少不出来吗?”
“怎么,七王爷这么怕我啊。”
这声音,好像是从头顶而来。
苏玉伦寻声抬头,略一皱眉,“原来你在这。”
众臣却炸开了锅,甚至还有人指责谢以行不尊皇权,就连谢斌也有些不满,只是不知这不满是哪处了。
只见谢以行正侧身坐在梁上,手里不知是从哪顺来的酒壶,一腿屈起搭在梁上,眯着眸看向苏玉伦。如果他头顶不是瓦片,还真让人以为他坐在那里是为赏月。
最该指责他的苏靖柯却没有出声,相反,他偷偷松了口气,仿佛看见谢以行出现在这,就给了他一剂安定。
“不过谢三少出现在这也无法挽回局面。”苏玉伦微微一笑,“不如谢三少带着暗门投归于本王如何?”
“你?”谢以行不以为然,“暗门只忠于皇帝,你又不是皇帝。”
苏玉伦被呛也不生气,反而朝谢家的席位看去,“是吗?但有些事,可不是祖制说了算。”他当然知道暗门的规矩,不过,谢以行再怎么厉害,也只是普通人而已。
手下人收到他的眼神,立刻上前将还在愣怔当中的谢夫人与谢必文谢大人制住,锋刃卡在脖颈之上。
“谢以行,本王劝你还是乖乖的。”
谢以行连眼神都没有给他,反而摊手道,“随你,只要王爷不介意大年夜血溅含元殿。”
他倒是露出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无赖神情,苏玉伦却有些退缩,下意识看向皇位上的苏靖柯,却见苏靖柯一点都没有紧张的模样,甚至可以说,完全是放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