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昨晚上他看见谢斌被挟持的表情。
她下意识多看了一眼谢以行的侧脸。
他是不是,真的不在乎谢家。
“谢以行!”
波澜不惊的面色微露怒意,谢斌连面子都装不下了。
“你就这么不在乎谢家吗?”他顾不得赵嘉敏在场,低声训斥,“昨晚上若是洛雨辰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你真以为赵青能挡得住他!?”
不知道谢以行怎么想,赵嘉敏却是身子一震。
没有察觉赵嘉敏的变化,谢斌死死盯着谢以行的脸,像是想从中探出什么,“为什么不保护皇上,而是在房梁上看戏?!你把皇权放在哪了!现在皇上还没转过神来,等他想明白,你又该如何!身为暗门首领又怎样!你真以为小皇帝就信你了!?”
听到这么多,赵嘉敏心中翻江倒海,一股气闷在胸口,上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她本以为谢以行和苏靖柯的关系极好,可如今这么一听,又想起谢以行昨晚在凉亭里的欲言又止。
新王朝。谢以行的冷笑。漫不经心。
这些东西混杂在一块,她心头蓦然泛出一股冷意,面前谢以行的脸庞变得陌生起来。
他还是她们的那个袁柏师兄吗?
还是说,脱下袁柏师兄这个面具,谢家三少暗门首领谢以行,才是真实的他?那个总是温暖微笑的袁柏师兄,只是他的一个伪装罢了?
谁知谢以行忽地笑出声,“谢斌,你当我是你?”
“你什么意思。”
“两边都想讨巧,真当我不知道吗?”
谢以行面色平静,薄唇一张一合,吐出让谢斌胆战心惊的话语。
“为什么苏玉伦能劫持你?恐怕苏靖柯平静下心情就能想到,你根本就是故意的。趁机给苏玉伦一个好处,想着万一苏玉伦成功,你又可以好好当你的谢丞相,不是吗?”
“谢以行!”
谢斌目光微微躲闪,更是不敢看一旁已经目瞪口呆的赵嘉敏。
师兄,这样互揭老底真的好吗?别忘了,这可是含元殿!皇上要是没走,可就听的清清楚楚啊。
“我为什么不动手?因为我知道郡主能够及时救驾成功,我也知道。”他顿了下,又极快地说道,“洛雨辰不可能真的对赵青动手。”
赵嘉敏还未想明白,谢斌已然震怒,“惹怒皇上有什么好处!”
“有。”谢以行眸光隐在阳光照- she -不到的地方,却比上好的夜明珠还要明亮闪耀,“能让现在的谢家变成破旧的历史,这就是天大的好处。”
“你!”
谢斌显然被谢以行的大逆不道气得够呛浑身颤抖,一旁赵嘉敏也愣住了。
他就这么恨谢家吗?
恨到,连自己都无所谓搭进去。
“自然是无所谓的。”
赵嘉敏一愣,才反应过来自己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不带温度地一笑,谢以行抬脚越过- yin -影地带,迎着阳光张开双臂,闭眸轻叹,“又是新的一年。”
行尸走肉的一年。
“你无所谓,可是有没有想过在乎你的人有所谓。”
阳光好像有些刺眼,刺得眼睛有些酸痛,谢以行微微皱眉。
“他们会伤心的。”赵嘉敏轻声补充,“我也是。”
因为你是我的师兄啊。
劈山河
田方圆留下的死士实在难缠,鞠婧祎绞尽脑汁,就差把生平所学十八般武艺全部使出来,甚至是现场自创招式,都抵挡不住对方步步紧逼的身影。
书到用时方恨少,她这时候才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以前不抓紧时间狠狠练习。现在连一个死士都无法解决,到时还有大半年的武林大会,她又该如何拿到第一?
心思无法集中,连手中动作都慢了半拍。身上又是挨了一掌,鞠婧祎拼命咬唇压下喉间涌起的甜腥,狠狠将自己的思绪集中在一起。
裴清重伤后已经接近半瘫,她若是倒下。
所以,她不能输!
“王爷。”李义的马远远缀在队伍最后,瞥了眼神色平静的齐良甫,慢条斯理道,“若是圣上得知王爷在此,还不知会怎么想。”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明言提醒齐良甫。
面对他假惺惺地再三提醒,齐良甫终于给了回应,“嗯。”
嗯?
李义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
齐良甫并未多说,只是注意力一直在前方。李义的想法他明白,并不是真担心他,而是害怕他抢功劳。
李义这个人,典型的保全自己不顾他人,所以揣摩他的想法非常容易。
他来这的目的,又怎么能让李义得知,透露出一点,都会让李义如同惊弓之鸟般阻止他夺取功劳,那么裴清与鞠婧祎都会有危险。
不过,小皇帝那边确实不太好交代。
不知道谢以行,还愿不愿意卖他这个人情。
“大人,山火貌似往这边烧过来了。”
先前带着柯白离开的刀疤脸凑了过来,向李义汇报,“看起来像是有人故意所为。”
李义脸上现出一股怒意,如果不是齐良甫在场,他哪会管这什么暗门指挥使的死活。这一把山火倒是放的好,直接一了百了,反正许文彬的罪行已定。
“加速!再分队人手去灭火!”
“是!”
骤起的火是田方圆命人放的,离鞠婧祎几人的距离最近。火势还没到,就已经感受到让人窒息的热浪还有那浓郁的黑烟以及各种呛鼻的味道纷至沓来,更是堵得人喘气都如同上西天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取经般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