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见在场众人都看完纸条,何誉礼道,“从昨夜收到纸条到现在,山庄外已遭受到几次攻击,伤亡惨重,可见魔教并未夸大其词。”
在场人面色不一,有担惊受怕的,也有不以为然。
“小侄有一事不明,不知何庄主是否可以解答?”柯白遥遥朝何誉礼一拱手,却显然没有尊重长辈的意思,连腿都不愿抬一下,“明华山庄遭到攻击,何以见得是魔教出手。再者据闻明华山庄人人会武,又怎么会伤亡惨重?”
何誉礼对柯白的不尊也未有斥责,而是淡然回复,“对方身形招式皆非中原所有,巡夜人有曾遇魔教护法的经历,认出对方领头乃是魔教护法手下。”
听得他这话,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柯白面色也凝重了几分,看了眼唐门几人,与唐雨檬又是一番眼神厮杀,这才收起视线不再说话。
“师兄。”鞠婧祎悄声喊谢以行,“不是说明华山庄附近少有魔教出现吗?这又是。”
“嘘。”谢以行朝她挑眉,“闭嘴,看戏。”
鞠婧祎一脸茫然。
“魔教如此,坚持不了多久。”衡山派掌门莫回首出声,“南疆有镇南王守护,魔教人数再多,又能过来几个?他们也不可能真的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围困明华山庄上,大伙放心便是。”
听得他这么说,便有人反驳,“莫嗝屁,你这嘴巴一张说的倒是容易,据说那铃铛被魔教奉为圣物,妖女又那么狼狈离开,魔教万一真的火气上来,将我们困在这十天半个月,可怎么好?”
不少人目光都落在鞠婧祎的脸上,多了几分怨念。昨天要不是她打碎了铃铛,恐怕那魔教妖女还没这么大火气。
被这么多人行注目礼,鞠婧祎却没有注意,光顾着桌上一盘点心,吃的可开心了。
一旁谢以行没有她这么心大,冷冷地看了回去,逼得对方收起视线才罢休。他扫了一圈,视线最终落在洛雨辰身上。
“诶诶诶话可不能这么说。”莫回首摆了摆手,笑容既随意又带着一丝嘲讽,“照你这么说,毁了铃铛,倒是一种过错了?”
“这。”对方一时无话。
“怎么能说是过错呢?”
有人应和道,“莫掌门说的是,若不毁了那铃铛,只怕受伤的人会更多。”
谢以行瞥了眼莫回首,对方眨了眨眸,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现在需要担心的,还是魔教这么做的目的,背后是否有什么问题。”
轻叹了声,谢以行将目光收回,而身边鞠婧祎像只小老鼠,早已将桌上的点心撮掇着吃了个精光,此刻正抱着肚子喟叹。
“我说你啊。”谢以行捂脸,“可长点心吧。”
刚刚差一点就成靶心了。
鞠婧祎捂住嘴巴打了声轻嗝,“不是有你在吗?”
见她一副狗腿模样,谢以行简直恨铁不成钢,“我要是不在怎么办?你和小熊在一起也这样?”
谢以行换了个坐姿,抱住胳膊哼道,“别以为她能时时刻刻护住你。”
“那怎么会。”鞠婧祎双眸发光,犹如上等的透明晶石,璀璨而夺目,“我会保护她的!”
半晌,谢以行才用他惯用的冷漠声线吐出两个字,“呵呵。”
他不想再和这个丫头说一句话!
那边也争执不出个结果,何誉礼在旁关注却一直沉默,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之中。
“阿弥陀佛。”正当众人争到不可开交之时,少林真屏大师似乎不甘心当一个吉祥物,开口道,“诸位请听贫僧一言。”
少林在江湖中的地位不低,不少人停止了争论,准备听他如何说。
“正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既然一时争不出个结果,不如诸位在山庄多停留几日,待过些时日,再考虑魔教的问题。”
所谓解决问题,也不一定非要找到解决办法才行。
空城计
直至走回客栈,鞠婧祎还是一脸茫然,抓住谢以行的袖子问,“大师说的,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又和后面几句话有什么关系啊?”
“没什么关系。”谢以行伸手去戳她的脑门,“你到底有没有关注他们在吵什么?”
鞠婧祎揉着额头一脸无辜,“不是你说的闭嘴看戏,可我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他们在唱什么大戏。”
“为什么我会有你这么一个师妹。”谢以行心痛到龇牙,“为什么小熊当初没拜入师父门下?”
“行了,别在那假模假样。”
“他们不过是借大师的话下台阶罢了。”李非凡从身后走过来,抱着胳膊道,“说到底,谁又愿意正面对上魔教。虽说大部分门派带来的都是精英,但若魔教没有夸大言辞导致他们折损在这,岂不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得不偿失。”
说完这话,他察觉到身边两人似乎不同于往常的目光,吓了一跳,“你们怎么这样看我?”
谢以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番,“没想到啊没想到,李二少爷,还是有点想法的嘛。”
“那是。”李非凡伸手撩起耳边碎发,自以为举止风流倜傥,“我是谁啊。”
鞠婧祎和谢以行默契地转身,朝客栈走去。他们还需要补眠,没时间陪这位大少爷玩什么白日梦游戏。
沧澜江畔,赵嘉敏却难有休憩的时间。
虽说她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希望补充西边镇南王带走部分兵力的不足,但是不少人认为,最近降雨增多导致江河涨水,并不适合登陆打仗,是以苏玉伦不会派兵前来。
再加上这边地势并不适合防守,苏玉伦很有可能将兵力集中于此,只要这点攻破,便可以直直北上从而攻打都城,是以眼下并不适合分散兵力到西边守护。